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我纳闷，“我二舅呢？”

老刘也急了，一边喊着老板一边找许自成。

见他这么着急上火，我才反应过来是真有什么事，也开始跟着找起许自成来。

“不用找了。”

是沈宿汐。

我回过头看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许自成的办公桌边，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信纸。

“是二舅留的吗？”

我将信将疑。这老头约我来自己又跑了，只留张字条是几个意思？不过还是大步上前，接过信纸。

上面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慌乱中写下的。

——等联系，寻龙城。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许。

我将信纸叠好，塞在裤兜里，转头面色凝重的看着老刘，“刘叔，我舅舅他到底怎么了？”

刘叔是我二舅的老人，自年轻时就在其身边，一路上跟着他走南闯北，上山下乡，其间感情不必多言，必是能托付的人。

他见许自成不告而别，也是冷静了下来，站在原地像是沉思了一会，忽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示意我们先别说话。

他自己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俯下身，手一寸一寸的摸过桌子柜子等家具的犄角旮旯。

这是干什么？我纳闷，不过还是听话没开口，也没动，站在原地等着。

老刘面色凝重，在摸到椅子底下的时候一愣，眉头皱的更紧了。

然后就见他从那儿抠出一个小小的像纽扣电池一样的金属小方块，上边还一闪一闪亮着红光，我还在猜这是啥的时候，就见其利落碾爆它，俯身继续翻找下一个角落。

之后的十分钟，他陆陆续续找出十八个同样的小方块，一一碾碎。

“好了，应该是没了。”老刘直起身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谍战片的二哈，啥也不知，啥也不晓，这十八个东西，根本不需要别人解释，我凭借十几年以来看的小说电视剧的经验，都能猜出那是监听器。

许自成这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的监视？还是招惹到什么人了？

老刘将那十几个残片收集起来，放在二舅书桌上，招呼我们坐在会客的沙发上。

“今天上午，本来还好好的，舅爷一直在办公室里头处理文件。”老刘回忆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将他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

“然后忽然差人叫我到办公室。但是等到门口时，他又忽然叫我别进去，语气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像李老板对小二的语气，很奇怪，所以我便留在门口没走。”

是有些奇怪，我搓了搓下巴，许自成虽然奸诈狡猾，但是本身不是个没礼貌刁蛮的人，尤其是对一直跟着自己的刘叔，一向是对兄弟一样。

而那个李老板李大嘴，简直是无理取闹中的无理取闹，野蛮中的野蛮，粗俗至极。

“在舅爷吼完之后，里面又断断续续隐隐约约传来吵架的声音，不过因为隔音很好，我只能勉强分清楚是和一个陌生男声对吵，具体内容并不清楚。”

“今天上午有访客吗？”我问他。

渠楼是二舅私产，除了明面上的饭店生意，私底下还有一些交易，要见他都要通过提前预约，登记在一个册子上，没有名字的都不见。

老刘摇摇头，“这就是最奇怪的了，今天上午没有任何登记访客，舅爷也没有交待过有人要来，并且，我也一直留在三楼，没有看见任何其他的人上来。”

“这就奇怪了。”我屈指轻轻敲敲桌面，思索着。

二舅虽然在有些事情上比较跳脱，但是其实是一个很讲条理的人，要见谁就算是临时起意，也一定会交代老刘。而且刘叔一直在三楼，根本没有见过任何其他的人上来，那面见的人是从哪来的。

“是的，不过过了一会儿吵架的声音消失了，舅爷又开门出来了一次，但是却做手势暗示我别说话别多嘴。然后叮嘱了一些关于渠楼菜单的安排事项，但是您也知道，表面上这些事根本不需要舅爷过多叮嘱，尤其是菜单，一直是四个主厨轮流调配。”

“是这样。”

我点点头。

“我当时就想舅爷应该是被人监听了，便一直听着，把那些话记着。舅爷报了一串店里的招牌菜，说这些全都换下去，之后又报了几道之前上架过生意不好的菜品，要我上上去。”

“末了他说少爷您最近茶楼生意做的稀烂，已经打电话给您，叫您来店里，要我下来等，一到就领上来。交代完之后舅爷说没有别的事了，便又回了房间。”

“之后我就叫人替我守在楼上，自己下来到门口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