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春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向外面看了一眼,眉头微微蹙起,对温澈嘱咐了一声,便出去了。
“现在村子里漫天闲话,你若还有点良心,就该离开。”邵春沉着脸,心中虽有猜测,可却到底摸不准司翊的心思,再加上司翊身份未明,邵春又岂敢托付?
司翊道:“有良心便更不应该离开了。”
邵春挑了下眉,等着司翊下文。
司翊道:“我喜欢宁哥儿,我想跟宁哥儿过一辈子。”
“一辈子?”邵春嗤笑,“你来历不明,你说我敢把宁哥儿交给你吗?你快走吧!”
“我不走!”司翊倔强道,凡是他认准的事,从来不会轻易放弃。
“你不走?好!那你便与我说说,你从哪里来,家中有何人,你又是做什么营生的?”邵春道。
“我打京城来,父母早逝,家中就我一人,至于我的营生……我不能说。”司翊见邵春脸色微变,忙道,“但我向您保证,此番事毕,我会留在这里,给宁哥儿一个安稳的日子,一辈子对宁哥儿,还有玥哥儿好,决不食言!”
司翊眼神坚定,让人看了不由信服。
邵春软了软语气,道:“这话我说了不算,宁哥儿说了才算,不过我提醒你,宁哥儿性子软,却是个死心眼,这厢与邵子杰和离,只怕是没有再嫁的心思了,你好自为之。”
司翊见邵春松了口,笑道:“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总是能等到他愿意的。”
邵春定定看了司翊半晌,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这司翊看起来倒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似邵子杰那般,看似谦谦君子,实则是个极为自私的小人,但愿,他没有看错人吧,否则……邵春不敢往下想。
至于司翊是做什么营生的,邵春心中拿捏不住,可他身上没有文人的气质,反倒有几分凌厉的气势。若他没猜错,刚刚邵王氏那牙,就是他的手笔。一个家住京城,武艺不错,还不能说出自己所做营生的,那身份只怕是他们不该知道的,既如此,邵春再问便是不识抬举了,盼只盼如司翊所说,能给宁哥儿一个安稳的日子,毕竟他年事已高,又能照看宁哥儿多久呢?
司翊的身份确实特殊,是当今圣上亲自掌管的慎察司下的司卫,莫说是邵春他们不能说,便是京城里一些王孙贵族也只知慎察司名头,却从不知里面都有何人。
当年先皇驾崩时尚未立太子,未离宫的几位皇子为了争那位置斗的水深火热,宫中乱作一团。
当今圣上少年时便离宫建府,对那位置没有半分觊觎之心,可当今的太后,曾经的贵君却突然向今上求救,说是他和今上的胞弟上官昱为人所困,恐命不久矣。
今上担心阿姆和弟弟,遂带兵进京,却哪知城门紧闭,若要进京,只准今上一人。
今上逼不得已,只得孤身涉险,结果进宫后却发现太后和他胞弟并非如信中所言身陷险境,今上气愤太后骗他的同时,又欣慰阿姆和弟弟无恙,于是便欲带他们离开,结果却被太后施了手段,将他牵扯进了夺龙之争。
今上手下无一兵一卒,可谓是前途艰险,好在今上孝顺,离京前将自己一手训练出的一批暗卫留下保护太后和上官昱,却谁知竟就靠着这批暗卫,最终夺下了那个位置,而司翊便是今上当年手中这支暗卫、如今唤作慎察司的不为人知的影部的首领,而他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上官昱。
当今太后偏疼幼子,今上夺位时,太后带着上官昱未曾帮过今上一分一毫,甚至在被抓后,还假意劝今上束手就擒,说今上是乱臣贼子,可却在今上夺位后让他让位给当年只有七岁的上官昱。
今上自是不允,于是太后又要求今上立上官昱为皇太弟,今上对太后的偏心心寒至极,大怒拂袖而去,自此后,今上和太后姆子关系一度僵持,直到上官昱到了封王的年龄,太后才不得已示好,却也只是为了给上官昱求个富庶点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