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地下室的楼梯一路向下。

仓泽凛在前面拿手机打光，照亮短暂的通路。两侧的的墙壁异常狭窄，仅能容纳两人并肩，台阶又陡峭异常，因此宫川枫跟在铃兰身后，走得小心翼翼。

通道长而狭窄，宫川枫此时再回望来时的入口，已仅剩些许微光，像是某种的生物的眼白一样瞅着这边，又像是一张紧闭的苍白嘴唇。

而他们已越过嘴唇，沿着这条狭长的食管一路向下，目标则是那可能充满腐蚀性酸液的胃。

铃兰依然握着刀，如同举着火把的巡逻者踏步走着。

“你们刚刚说得那些……斩鬼之鬼、鬼族啊的是什么？”

铃兰还未回答，仓泽凛的声音便越过前者躯体，“哦？你不知道？”

“我以为没有必要告诉你……”铃兰的声音幽幽入耳，似乎有些郁闷和愧疚，却又有些兴奋，“毕竟鬼族应该已经被剿绝了才对。”

“理论上确实如此，但世事难料。谁都有疏忽的时候，不是吗？”

宫川枫打断她们的对话：“所以鬼族到底是什么？”

铃兰似乎在整理着措辞，于是仓泽凛的声音率先响起：“鬼族嘛？怎么描述呢……噢对了，你玩过星际争霸吗？”

“听说过。”

“我也只是听说过。”仓泽凛的声音带着几分怀念，“听说里面有一种叫虫族的种族，所有的虫子都是从幼虫孵化出来的，而所有的幼虫都是母虫的孩子。”

“所以？”

“鬼族也是一样的，所有的恶鬼都是被鬼族的孩子。而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五支鬼族，统治着现实世界和人类社会。不过嘛，现在那五支现在都已经死绝了。”

“那个「斩鬼之鬼」干的吗？”

“是的。所以在那之后，这个世界上的恶鬼是杀一只少一只的，不过这座城市中的恶鬼是意外。”

除了说话声外，整个楼梯就只剩下三人的脚步声。哒，哒，哒。

这段楼梯格外的长，宫川枫忍不住怀疑这楼梯是不是要通往地心。

“为什么？”

这句话是铃兰问的。

“因为最后一位掌握法术的恶鬼用法术留下了鬼族的残影，在这座城市中，恶鬼仍然在出生。”

“怎么摧毁这道残影？”

铃兰问。

“毁掉法术的媒介即可。”

“媒介？”

“如果想释放法术，术式需要刻印在现实的实体上，这个实体便是媒介。媒介一旦遭到破坏，法术的效果也会消失。”

“那么媒介在什么地方？”

“抱歉，恕我卖个关子。我还不能告诉你那是什么，但这座城市里只有我知道……啊，到了。”

仓泽凛走下楼梯，踩在实心的地面上。

她像是引荐客人的导游一样一只手指向豁然开朗的空间，笑着说：“欢迎来到濑户家的奇妙地下室，二位可以尽情参观。”

这漫长的楼梯，不知走了多少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

但那已经无所谓了，目的地已经到达。

抬眼望去，仿佛梦幻一般的情景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