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也跟着起身走到尸体身边,俯视着尸体微微眯眼。
只见这是一具已经干瘪了的女尸。
身上的血肉已经完全干涸了,而最大的特点是,
这具女尸呈现出了极为苍老之态。
“这是我们在出事的地点搜索到的一具尸体,当时正值夜半,匆忙间没有抓到凶手,让他给跑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具尸体在那儿。”
师青玄观察片刻,开口道:
“这是一位不过及笄之龄的女子?”
镇抚使讶然的看他一眼,眼中满是钦佩,
“不错,道长好眼力。当时我们都以为这是一具老人的尸体。但经仵作查实,才知道这是一具年轻姑娘的尸体。”
其实这也不难看出来,若是正常寿终正寝的尸体,绝不会是以这种状态死去。而如果这具尸体若是原本就是老人的话,尸体不至于干瘪到这个程度,显然是被吸了精气后尸体腐烂,肉皮松弛后贴在身上风化,形成的这具干尸。
由此,他们也是意识到这一点后猜测可能不是人为所致,难以应付才开始祈福求愿的。
师青玄又看了几眼尸体,心中有了约莫便将白布重新盖了上去,转身对镇抚使道:
“好,我大致了解了。今晚最好通知百姓们,哪怕是男子也不要随意出门,这东西若是依然在作祟肯定还会趁机害人。我会在城中不断巡视,找机会将这东西抓住的。”
镇抚使听后赶紧连连点头,而后又不放心似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担心道:
“道长啊,您一个人可行?用不用再给您配几个帮手什么的...”
师青玄摆摆手,
“不必,你们也别出来了,就在衙门里待着吧。”
若是许多术士也束手无策甚至惨遭毒手,怕是这东西很是棘手,不好应付。
镇抚使哎了一声,便开始吩咐下去让小吏们出去城里喊话。
师青玄走出镇衙,见傍晚的日头已经落了西山,最后一丝光线也缓缓的降了下去。回头就见,守在门口的官吏们已经要关门了,
“道长,辛苦您了,一路小心啊。”
那关门的官吏将朱门合上前,对师青玄说了一声。
师青玄颔首感谢,抬眸间,就见即将合上的门里缓缓走出了个窈窕身影,只一眼,那朱门就合上了。
师青玄转身下了镇衙台阶,长叹一口气,
“唉...干活了。”
月黑风高,博古镇内的百姓的确都听了官府的命令,夜晚禁制外出。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只是夜风拂过树枝的沙沙声,还将一些窗户吹的吱呀吱呀响。师青玄默默蹲在一个房顶上,将乾坤袋中的法器尽数倒出来,看着堆在一起说不出来名字的陌生法器,师青玄无语至极。
师无渡天天搜罗这些无名法器和天材地宝往他身上堆,也不嫌累的慌。
师青玄在其中这些法器中扒拉着,他记得里面有一个能对邪祟作出反应的八卦盘来着,还有追踪定位功能呢。
“在哪儿呢...啊,找到了。”
师青玄将这个八卦盘拿出来,也不知道在乾坤袋里待了多久,上面已经积了灰,盘边都有些掉漆发黄了。师青玄将上面的落灰吹掉,将法力注入进去,见那八卦盘开始发出金光,发现还能用,便松了口气。
八卦盘上面的金黄色指针不断抖动着,一会指向南方,一会又指向北方。师青玄看它也没有个准头,便拿着它在屋顶上敲了敲,
“坏了?”
他就这么蹲在屋顶上拿着八卦盘左敲敲,右看看,纯像个黑夜里的夜猫子。
还没把手里的八卦盘修好,师青玄便顿感身体一晃,眼前开始天旋地转,灵魂似被抽离一般,好像被人下了降头。
伏在屋顶上晃了晃脑袋,缓了好一会才重新定住心神。
他本以为自己会出什么事,结果来回检查了一下身体,好像又什么事都没有。
正蹙眉奇怪着,手里的八卦盘就像是突然有了目标一般有了反应,指针直指东方,师青玄见状想也不想,急忙飞身朝着那边而去。
飞身落在树干上,师青玄看了看手里的八卦盘,又看了看下方。
一个人没有。
怎么回事?又坏了?
师青玄皱眉看着手里的八卦盘,又仔细看了看下方的布局,
怎么有点眼熟?
他眯眼看了看下方小店上的门匾,
这不是我今儿下午吃汤圆的那家店面吗!
还真是巧了。
不过若是这东西找到这里来下手,那这家人运气还真是差透了。
这里已经算是博古镇东边比较偏僻的地方了,
这东西还偏偏就找到了这里。
师青玄伸了伸脖子又看了看,见这小店的背后其实还有一处宅子。
应该是小店老板那一家人的住处。
师青玄轻轻跃过去,蹲在房顶往下看,
果然就在贺宅的门口看见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女人。
这女人只露出了上半张脸,看面容应该还是个美人,只见她轻轻叩了叩大门,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里面的门就开了,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姑娘。
这姑娘并不是师青玄下午见到的,来店里帮忙的那位女郎,目测这姑娘要比那女郎年龄略小些,扎着两个小辫子很是活泼可爱。
她卸了门栓只将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看,见到外面是个女人,似乎松了些防备心,又将门缝开的大了些。轻声问她,
“你有什么事吗?”
那女人见到这姑娘的一瞬间便眼含笑意,
“这位妹妹,我初来乍到,刚刚才进城落脚。见这附近的客栈都已经关门了,干了一天的路口渴得紧,想讨杯水喝。”
师青玄扫了一眼那女人身上不算廉价的衣裙,心道这蹩脚的借口也说的出口。没有风尘仆仆的样子不说,干了一天路就连衣服都一尘不染,还非要在晚上讨水,搁谁谁会信?
那小姑娘倒是没那么多心思,许是不好意思拒绝她,有些犹豫的站在门口。就在她在门口踌躇的功夫,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声音一贯的清冷,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