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依依,没你这样的!追个人还用道法,古圣先贤留下来的宝贝全让你糟践了!”李肈启扑拉着被董依依揪乱的头发,还顺嘴吐掉了不小心吃掉的草。
“活该!让你胡说八道,还情郎,就你刚刚那副轻浮子弟的嘴脸,一点家教都没有。”话刚说出口,董依依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生生地把之后的话咽了回去。
李肈启倒显得十分自然说:“是是是,谁让咱是个没爹娘的孩子,这些年要不是你们董家帮衬,我早就流落街头了,哪还能支起这个卦摊,继承家里的手艺呢。”
董依依看李肈启情绪还算稳定,也就顺着往下说:“李叔还没有消息吗?快十年了吧?就没有捎点东西或者口信给你?”
“没有,可以说是音信皆无啊,为这事,七年前我还爻了卦。”
“你也别担心,李叔也是相师。你不是说过,相师都懂得趋利避害啊,他不可能做什么有违天意的事,他不辞而别一定有苦衷。”
李肈启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看了看董依依鞋上的水痕问道:“这是什么道术?还能平地生水?”
董依依顺着李肈启的目光看看自己的鞋,掸了掸鞋边的泥土说:“这是坎决---两眉愁。是坎字决卫级道术,只能让足底生水,我是想让水托着我跑快些,算不上什么高级道术。”
李肈启顺着地上的水印看了很远,说:“乖乖,这才是卫级道术?这要是元级道术还不得发大水?”
“要是到了仙级道术,还能移山搬海呢!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修道?”董依依挑挑眉毛。
“算了,缘分未到,何必强求,我还是先填饱肚子吧,就这点收入,养家不够,刚刚糊口。”李肈启无奈的摇摇头。
“修道讲究的是天赋和心境,跟养家糊口有什么关系?”董依依反驳道。
“董大小姐,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吧?也对,你们董家是名门望族,大族长是不是都进入散仙境了?别的不提,你看这河洛城的商铺地摊,六成以上全是卖灵石灵种的,虽然品相差了点,但哪个不是价值不菲?再说说你身上的物件,就你常年戴的扳指,玉松石水种灵玉级,光原料价就得几十万钱,还有请人做的金文加持,放到任何一个店铺都是镇店之宝。所以我这个穷鬼,还是想想怎么糊口吧。”
听李肈启这么一说,董依依用手拨弄了几下扳指,低下头默不作声,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看董依依不说话,李肈启又接着说:“所以说别跟我说什么天赋啊心境啊,没钱什么都不行,有了钱,砸也能砸出个宗气境天师!”
“不是的,不是的。宗气境很难的,而且我爹当年也是认祖后进入宗气境的。他营气境和卫气境都是靠自己努力修炼上去的。”董依依不敢抬头,只能低头用脚在地上画圈圈。
“你看你看,这你也知道啊,你爹当年是因为天赋异禀,被董家族长看上了,才把你爹认为义子。收成义子第二年就突破了宗气境了吧?不过可惜了,你爹突破宗气境后俗事太多,也就不继续修炼了。”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到了董家大宅的门口了。
董依依无奈地看了一眼大门口说:“还不是大族长让我爹多做做生意赚钱,好好扶持后辈,这才耽误了我爹。要不以我爹的天赋,肯定能进入元气境。”
李肈启推着车走了两步没停,背对着董依依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爹娶的十二房小妾,”李明启突然加快了脚步,变走为跑,“回头跟董老爷说说,岁数大了注意身体,那天我看他都是扶墙从屋里走出来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李肈启已经在五十步开外了。
跑了一阵,李肈启发现没有追上来,就慢慢走到了家门口。说是家,只不过是董家大宅废弃的砖瓦房。当年李肈启的爹失踪后,董老爷看他小,可怜他让他住在这里。偶尔想起来,又让人送些米面给他,有时听说他调皮进厨房偷吃的,也不是很在意。
李肈启走进院门,熟练地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浇在了盆里的小树苗上,这小树苗是他爹临走前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严格来说都不能算作礼物。十年前他爹出门前再三叮嘱让他护好小树苗,说来也奇怪这树苗十年间一直这么大,甚至只是树杈发了几支嫩芽连一片叶子都没有,要不是每年都发芽,李肈启差点怀疑它死了。
浇完水,李肈启又洗了把脸就准备睡了。睡前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小挂件,那是个犀角作的八卦图,是他们家的传家宝。
“唉,都包浆了,看来得找个机会擦擦。嗯嗯,我也该洗洗澡了,都半个月没洗澡了,味道都馊了……”
不知不觉间,李肇启睡着了。梦里他已成为河洛城首富,身边娇妻美妾环绕,一个个为了争取暖床的机会吵得不可开交。突然一只巨大的黑手把他提溜起来,一只面目狰狞的狼脸朝他笑,就在要把他吃进去的时候,一道金光打在狼头,他随着巨狼掉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