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伏低身体,眼馋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蛇躯,又扭头和项渊对峙。
眼前人类手中的武器,让它感觉到危险,可它不愿意退去。
两人对峙一阵,花豹频频扭头看向地上的赤练蛇。
项渊将花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了然。
猫科动物,食谱上可是有蛇的。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不远处的美人头颅,最终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吃肉的机会多的是。
可是这玩意儿要是吃了,说不好得留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山鬼瑶姬的坐骑就是赤豹,他继承了山鬼的位格,心里也难免带些情感倾向。
当下,看着花豹,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
“咱们都是靠山吃山,相逢也算有缘,既然你喜欢,这条赤练蛇就送你当见面礼了。”
说完,项渊眼睛盯着花豹,缓缓倒退两步,微微放下手中的柴刀,不过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花豹有些懵懂,它还未开灵智,不过动物的灵觉相比人类更加敏锐。
它多少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两脚兽释放出的善意。
当下呜咽了两声,身体却仍然保持着些微戒备的姿态。
眼前的蛇躯,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它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吃下这条蛇,它将得到难以想象的好处。
项渊直视着不远处的花豹,缓缓后退,左手小心翼翼的拾起草药和剩下的四株无忧伞。然后背上背篓,右手持刀,保持倒退的姿势,缓缓退下了山坡。
看着项渊逐渐远去的身影,花豹也慢慢的放松了身体的戒备。
深深的看了一眼项渊,轻巧的走向地上的蛇尸,趴在上面大口的啃食。
......
第二天早上项渊是被一阵锣鼓声惊醒的。
“锣鼓声,一般是差人下乡宣告百姓或者发生紧急事情的时候才用。”
项渊心里隐隐约约浮现一丝这样的猜测。
他家独自在村头,离其他房屋有一小段距离。项渊起床走出门去,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差役神色倨傲,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宣读政令:
“县尊大老爷有令,十天后开征夏税,每户外加两百文的修衙捐。”
有村民围绕在他身边哀求和诉说着难处。
“差爷,这马上就要夏税了,家家户户勒紧腰带过日子,哪里有银钱再缴捐啊?”
“没钱缴捐?那好办,去三百里外修运河去。”
修运河,需要自带粮食,还没有一文钱工钱。
历来修河工的百姓,都得搭半条命在河堤上,累死的民夫,十有三四。
村里的王老汉也在叫苦:“两个月前不是才征的砖瓦捐?”
两个月前,县令以县衙拥挤,需要扩建为由,每户征收了两百文的捐税。
差役下巴一抬,蛮横的道:
“上次那是扩建签押房。前几天下雨,县衙竟然滴漏雨水,打湿了公文,这才有了这次修葺衙门的捐税。”
项渊闻言,心里也不由涌现一丝怒气道:
“你们这么征税,百姓如何活的下去。”
差役:“你们这些泥腿子听好了,县尊大老爷日理万机,费心费力的治理这诺大的云泽县,尔等小民能为县尊老爷修衙出力是尔等的荣幸。”
说完,伸手指了一下项渊:
“小子,你家夏税加修衙捐一共是一千五百文,少一文,你就给我老老实实修河工去。”
项渊神色有些阴沉,强行压抑着怒气说道:
“你们这么弄,就不怕官逼民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