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沛将空茶杯放到桌面上:“此事家中必然都已知晓,我认为我们应该向家中据实相告,这一关太险恶,稍不留意,不单只是我们自个,还将累及家族!”
孟福明、夏清源和苗培听了都点了点头。
“这倒不难,起初操办相关事务,都得到了家中支持,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同样超出家中长辈预料!今日我们得好好想一想,纵然这些人都声称受我们指使,或是帮我们做事,是否有证据在他们手中?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关键!”
“孟兄但请放心,这一点,从一开始,我们就有所提防的。”
孟福明一一从夏清源、宴沛和苗培脸上扫过:“只要没有证物证据,就算凭借这些人的供述,至多衙中官吏通传我们问话而已!捡着一些能说的说一些,再一口咬定被抓的这些人架着我们的名头犯下这些事,官衙纵使知晓我们才是幕后推手,也将碍于我们家族而不得不息事宁人!”
“福明,话是这么说,若是我们派出去的门客将我们供出来,凭借他们知晓的太多内情,官衙顺藤摸瓜之下,只在于官衙想把案子办到什么程度。”
孟福明心下一凛!
“这也才是我费尽心力想要打探到关押所在的目的!如果找不到他们,就递不了话给他们,我们便无计可施!”
“凭借他们的聪慧机智,有没有可能得以逃脱,只是目下还不敢露面?”
苗培话音才落,孟福明、夏清源和宴沛不约而同瞪向苗培!
“就算有人逃出?那就有人被抓住!这些人在我们身边几年,许多事都是知晓的。”
“不论如何,先将其家人给抓起来!”
苗培说完,看向其他三人,只见三人面上都泛上了焦急之色!却没有一人回应他的话。
“既然彼此的情况都有了了解,我认为我们还是赶紧回府,据实报给家中,早定主意,免得误事。”
四人初步议定,分别钻进自己的马车回城。
孟福明所坐马车离着城门处还有一段距离时,孟祥听到自家公子吩咐:“孟祥,一会你去一趟谢逢家中,把他的家人都请到府中,记得捂严实了!去了你便说谢逢到永安县办事遭遇匪徒,受了伤,要见他们。”
孟祥听着孟福明的吩咐,心里直打鼓,嘴里却在应着:“是,公子。”
孟福明回到府中,老管家匆匆迎上:“公子,老爷有事找你,之前就吩咐老奴找了公子一趟,老爷特意吩咐,公子回府之后便去见老爷。”
孟福明脸色一紧:“好,知道了。”
孟家正厅,孟建义听到脚步声,将手中书本放到贡桌一头,继而转身看着进厅的孟福明。
孟福明见父亲盯着自己,硬着头皮上前:“父亲,孩儿听管家说你找我?”
孟建义指了指椅子:“坐下。”
两父子落座,孟建义皱眉问:“福明,指使人围闹县衙一事,谁的主意?”
“回父亲,是柳湘原的主意。”
孟建义凌厉的目光当中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为何就没有学会多动动脑子!抬高粮价一事,为父曾与你说过,适可而止!你都当了耳旁风不成!”
“父亲,当时孩儿也只是想着小打小闹一番,哪曾想不过一个早上之后,会聚拢了数百人。”
孟建义咬着牙,眼里的血丝让孟福明看着心下一颤!
“被别人当了刀子使还不自知!真是可悲!可知这柳湘原是何来路?”
“父亲,孩儿只知柳湘原此人素有才名,张府尹在任之时,柳湘原到府衙拜见过张府尹两次,且听说张府尹对柳湘原颇有几分欣赏之意。”
孟建义双眉紧紧皱到了一起:“不可能的!一个柳湘原,纵使张大人对其有一两分欣赏之情,他为何在张大人离任庆丰之后还策划这些事?”
孟福明低着头没敢回话!因为孟福明四人在映月山庄之时,已然想到了这一层!
“谢逢和蒋振能不能确定都被抓了?”
“父亲,虽然没有确切消息,但依孩儿看,应是八九不离十。”
“有没有把握让他们认下所有罪责?”
“孩儿已让孟祥去请谢逢家人到府上,蒋振的家人孩儿正要安排。”
孟建义一拍茶几,茶杯歪斜!
孟福明吓得站起身来,孟建义抬手指着孟福明:“愚蠢!府上是他们能来的吗?”
孟福明身形一颤,冷汗直冒!
“赶紧将人悉数送到城外去!在我没有探明情形之前,不要私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