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府,图马县,赵舍人家宅
朱不平怒目圆睁,突然喝道:“毒妇!你那白衫奸夫!在何处!”
只吓得,那惨叫的妇人,喃喃的回道。
“我,我也不知,我刚刚走时,他还在的。”
朱不平轻叹口气,不再看她。
刚刚,在她心神最为绝望无助之时,怒声呵斥,普通人被这一吓之下,基本都是下意识如实作答了。
直到周氏被领到县衙,审判之下,道出了实情。
便是前几日,一白布衣的青年倒在赵舍人家门口。
那青年,端的是极为俊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赵舍人日落回家时,见他晕倒在门前,便发了善心,把他带回去治疗。
还好,那年轻人并不是染了疫病,而是湿病。
几日治疗下来,很快便有了起色,按时服药,由周氏照料着。
至于赵舍人,还得四处处理疫病,安抚百姓,接连些天都一直是早出晚归。
只不过昨日,赵舍人便突兀回家,原是他的行药箱子里,有一味药材不够数了。
他中午急急的赶回了家,连忙打开【红惊】的药材柜,取药置箱。
可就在此时,却听得一阵喘息之声。
赵舍人不敢置信的来到他的主卧之中,却见到,此时他的妻子和那发善心救来的青年纠缠在一起。
此时,却是颠鸾倒凤,床上一片精彩。
赵舍人气急,怒发冲冠指着他们两人,竟是说不出话来,便要转身去报官。
周氏与她便做纠缠,苦苦求之,可赵舍人哪肯受此大辱。
执意,便要出将门去。
也就是此时,那被他拉开的【红惊】的药材抽屉,却现在了那奸夫的手上。
奸夫手段狠辣,只是重重的砸在了赵舍人的后脑勺上。
顿时,药材和血撒了一地。
是夜,两人鬼祟着,抛尸于荒田,那是无人耕种的地界。
只是,这赵舍人毕竟于官府和百姓,都是极为看重之人。
若是就这般再也没了,只怕也不好收场,迟早东窗事发。
是如此,那奸夫便和周氏这般说,让她次日便去报案,权且放心。
他做的干净,这般,也查不到周氏的身上了。
周氏哪还有主意,只是怔怔的点头,此刻却也只得相信这个男人。
只是,不知何时,也不知何故。
那奸夫,白布衣之人,却是越在众人之前,便悄然遁离了。
......
夜里,有一伙人收拾齐整,便匆匆离去,离开了图马县。
行路之上,吴义一直在看着一本有些破旧的书。
那是赵舍人的心得体会,其中有一篇疫论,让吴义极为吃惊。
这疫论,与他对瘟疫的心得和治疗方向甚为契合。
吴义望了望漫天银河,他与赵舍人两人,虽是未曾见过,可却也似乎隔着天地之隔,遥遥相望。
漫漫路遥遥,只有朱不平很是惊疑。
他不觉得这会是偶然,至少他没抓住那白布衣,就不会觉得是偶然。
这般巧,就偏死在昨夜。
那白布衣,出现的奇怪,失踪的更奇怪。
朱不平想起来,或许之前介绍给自己赵舍人的县老爷,失了风声,走到有心人耳中也未可知。
可他总觉着,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始终凝视着他,这让他很是难受。
是如此,他便趁着深夜,所有人不在意之时,去往下一个县池县,绝无传出消息的可能。
在赵舍人的信件里,朱不平找到这个人。
在个名叫池县的小县城里,有着赵舍人的一位师弟,同样的深谙医道,更是被赵舍人评价为惊才艳艳。
却是有些年轻,他叫李询。
李询求医,却在当地也是一佳话。
只不过,当朱不平到了池县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到了李询家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异常的响动。
一股剧烈的血腥气似乎弥漫出门缝,直直的扑向众人的面庞。
毛骧一脚踹出,大门轰的打开,却只见,这门堂之上,一个汉子正背对着众人。
他大口喘着粗气,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斧子滴着血。
一滴一滴的流在地上,血很浓稠,汇成一片。
在这汉子面前,也正躺着一个青年。
众人面面相觑,又怎的猜不出那人是李询?
这李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满身皆是斧伤。
“毛骧!”朱不平暗暗低喝。
毛骧立刻会意,只一下便制住了那汉子,汉子也奇的未作抵抗。
吴义也是第一时间上前查看伤情。
只是,终究迟了一步,已经没了生息,吴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