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明晃晃的白天,而他察觉到自己躺下的地方很暖和,也很柔软。因为那根本不是床。
在他的床上,分明躺着三个神色娇憨可人的女郎,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正看着他。
“青阳王爷好生俊朗啊……”其中一个眼睑微微用玫粉色香粉打了底的女郎见到雁狄已经醒来,便朝雁狄依偎过去。
雁狄移开视线,不好去看她赤身裸体的模样,皱眉沉重地呵斥道:“滚出去!”
“王爷”
“我说,滚出去!”雁狄一把把被单掀起来,将三个女郎都顺势抖落至地上,他已经知道了,金繁早已受人之托,在他房中存了这样大的一个陷阱。让他不跳也被拉着掉了进去,深不见底。
雁狄冷眼看着她们仓皇失措逃出房门的丰满身影,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不自主地在抖动着,鼻尖也有自内而外的酸重感,他被利用了。
而他能想到做出这些事的人,绝无他人,只有他那位决断冷酷的太子三哥。
他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要出这间房间的。越躲,才越猥琐。
华北平原的传言,也会如同那房顶上残留着炭黑连绵稠哑的炊烟袅袅,在点上火的那一刻便开始蔓延开来。
没关系的,雁狄。华北离皇都交通遥远,料他人言可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传到皇上耳中。堵不住百姓的口,那就做出些实事,让他们换掉这个虚假荒淫的谣言。
雁狄看到了床头摆放着的陶泥药罐,起身将里面浓郁但已冷却的汤药徐徐倒入了地上的痰盂中。他现在还能相信谁呢?
他突然又想起了木秋萌在他梦中对他说的那句话,那句回荡在悬崖绝壁间的,他从不愿意去理会的话。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的话都不要相信。”
雁狄盯着痰盂中渐渐恢复了平静的药面,口中低声细语地对自己说道。原来,在那样以前,阿萌就在提醒自己,提防这个恶意四起的世界了。
木秋萌现在知道了,雁狢带她去的地方,永远是这个东宫里无人知晓的密室。就是上次把她捆在木柱上的这个地方,至少看样子张灵柚是不知道的。雁狢他,和张灵柚难道不是一伙的吗?那为何,还要藏着我呢?他在保护着些什么东西不想让张灵柚知晓呢?
木秋萌环绕着这个不大的密室,一边观察着密室的结构一边疑惑着。四角的地砖都严丝密缝地不留一点空间,整个屋子也没有窗户,人是怎么能在这里面待着的呢?
木秋萌刚想仔细再看看其他的摆设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雁狢便从地下升了上来。他脚下踩的地砖是可以上下自由活动的,木秋萌开口就问道:“是有人专门拉你上来的吗?”
“不是,它自己本身就会动。你踩在它上面它也会动。”
“你会妖术?”木秋萌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