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嘴角微微上扬,他目视前方,仿佛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也就是说,王阳明此刻还在京中。”
张永已然明白正德心中所想,只见他轻轻点头:“正是。”
“传朕旨意,宣王阳明前来觐见。”正德转头看向张永,声音坚定而果断。
一切都在张永的意料中,他向正德徐徐行礼:“是。”他的动作缓慢而恭敬,眼神中透露出坚定执行皇命的决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昭麟和韩玄青若有所思、各自无言。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映在石板路上。张昭麟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忧虑,似乎在思考着武林大会的诸多事宜。韩玄青则目光低垂,脸色凝重,心中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明日我们将武林盟主令广发至各大门派及英雄豪杰,把本次武林大会在京城举办的消息告诉他们。另外我再修书一封给诸葛盟主,请他择日动身前来京城,至于武林大会具体事务,就由我们先行着手准备。”不知过了多久,张昭麟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他的语气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韩玄青随即对张昭麟抱拳致意,他的表情严肃,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一切听张兄安排。”
“玄青兄真是折煞我也。”张昭麟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同时轻轻摇了摇头。
韩玄青一本正经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这一次的确让张兄劳心费力了,且不说怀玉等人不辞辛苦、不远千里奔波于京城和洛阳之间,其间更是遭遇凶险、身陷囹圄,玄青对此深感愧疚。”
张昭麟神情淡然,并且连连摇头:“玄青兄见外了,你我同为皇上授艺之师,为君分忧义不容辞,至于取武林盟主令之事,谁去办都一样,更何况这次怀玉他们历经磨难,增长了见识和阅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韩玄青表情严肃且声音低沉道:“若非英济这个不肖子跑去江南游历,这次取武林盟主令之事我定要交予他去办。”
张昭麟不禁发出感慨:“说起英济,他倒是外出游历有一段时日了。”
“是啊。”韩玄青叹息一声,继而将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追寻着韩英济的足迹。
“也不知他现在到了何处。”张昭麟细语呢喃,他的声音轻柔,充满了关切。
韩玄青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随后他用带着欣慰的语气对张昭麟说:“前几日收到了英济寄来的书信,信中说他已游历至杭州,这一路上也拜访了不少名人,增长了不少见识,而他也即将结束游历,并且从杭州乘船自大运河返京。”
“如此说来,他很快就能回到家中了。”张昭麟露出期待的神情。
韩玄青点了点头,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似乎在想象着儿子归来的场景。
“英济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是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贱内对他甚是喜爱,总叮嘱我说如果英济回来了,就让他常到我家中坐坐,顺便和妍儿见见面。”张昭麟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充满了对韩英济的赞赏。
韩玄青明白张昭麟的意思,而他微微一笑:“诗妍聪明伶俐,才貌俱佳,我非常羡慕张兄有这么优秀的女儿。”
张昭麟谦虚地摆了摆手:“那是玄青兄抬爱了。”
韩玄青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张昭麟:“张兄总说尊夫人甚是欣赏英济,可我还是斗胆相问,你对英济又是怎么看的?”
“我刚刚说了,英济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这不仅是贱内对他的评价,也是我心中所想。”张昭麟和颜悦色地回答,他的语气诚恳,表情真挚。
韩玄青面露欣慰之色,仿佛如释重负:“有张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张昭麟说道:“英济归来后,记得叫他来我家坐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这是自然,我一定让他去府上登门拜访。”韩玄青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坚定,充满了承诺。
张永回到御书房中,房内弥漫着一股宁静的氛围。
“启禀皇上,王阳明已在御书房外候旨。”张永小心翼翼地向正在扶额小憩的正德行礼,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生怕惊扰了皇上的休息。
正德慢慢抬起头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叫他进来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期待。
“是。”张永恭敬地回应一声,旋即领命而去。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
过了片刻,张永又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御书房。中年男子步伐稳健,却又显得低调内敛。
乍一看,中年男子其貌不扬,身材瘦小。他的面容平凡,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种深邃和坚定。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正德面前,继而跪拜行礼,并且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微臣王阳明,叩见皇上。”
而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正是之前正德和张永提到的——历史上着名的思想家、哲学家、军事家王阳明。
他所创立的心学,对后世乃至中华文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只不过,此时的王阳明尚未声名远扬,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
“平身。”正德淡淡地看了王阳明一眼他的声音不带有太多的感情,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发号施令。
王阳明再度叩首:“谢皇上。”说罢他便站起身来。
动作从容不迫,显示出了其良好的教养和礼仪。
“王阳明,你知道朕为何要诏见你吗?”正德开口发问,眼神慵懒而不失锐利。
王阳明不卑不亢地回答:“皇上因为何事诏见微臣,具体微臣不知,不过皇上要诏见微臣,想必是有事要交给微臣去做。”他的表情平静,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如果说朕要你赴汤蹈火,你又会怎样?”正德继续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考验的意味。
“微臣定然不辞,但也无需万死。”王阳明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充满了决心。
正德露出欣赏的表情,并且轻轻点了点头:“想不到你有如此胆识和气魄。”
“昔日在贵州龙场时,微臣曾废寝忘食日夜思索,后来也明白了一些道理。”王阳明面色平静,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回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艰苦的岁月。
正德身体微微前倾,同时好奇地询问:“你明白了什么道理?”
“心即理,心外无物。我心不应万物时,万物与心各归于寂,我心应万物时,万物变化皆在我心中。”王阳明缓缓回答,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讲述着一个深奥的哲学命题。
正德自然没听懂王阳明这番高深的话,而他继续说道:“朕看了你的履历,你曾担任过刑部主事、贵州龙场驿丞、庐陵知县、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等职,在仕途上可谓几经沉浮与波折。”
王阳明沉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想不到皇上看过并记得微臣这些不足为道的履历,微臣心中甚是感怀。”
正德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探究:“听说当年你在外任职期间,曾缉拿和剿除了许多作乱的盗匪,还教导开化当地蛮民。”
王阳明旋即反问正德:“莫非皇上是要微臣去消灭匪患?”
“聪颖恳直,朕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谈。”正德轻轻颔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王阳明一本正经地对正德说:“还请皇上明示。”
正德意味深长道:“现在江西境内有贼寇作乱,朕想要你去那里上任,一者平定匪乱,二者严防其他隐患,以保江西大局稳定。”
听了正德这番话,王阳明顿时闪过一丝微妙的眼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考和决心,
过了片刻,王阳明若有所思道:“微臣明白了。”
“王阳明听旨!”正德忽然开口大喊,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威严。
王阳明不紧不慢地跪在地上,继而向正德叩拜行礼,他的动作恭敬而虔诚。
“现封王阳明为南赣巡抚,提调南赣地方军务。”正德不疾不徐道,神情庄重而严肃。
王阳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出一句话:“微臣领旨谢恩!”
回应坚定有力,充满了对皇命的忠诚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