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师，豪迈的咒语不再念诵。说实话，儿臣畏惧死亡，但面对那地狱之门，兄弟们的鲜血已染红大地，儿臣即使心存恐惧，也无法任由他们的牺牲化为乌有。”

“儿臣祈求，在我们陨落后，王国能够公正地看待兄弟们的贡献，希望他们的亲人能得到王国的庇护与恩赐。”

“此外，儿臣愿以这份苦痛换取您，老法师，对母后的宽恕。勉强为李惰那不孝之狼，以及尚未降生的弟弟或妹妹，换得一份守护之力吧。”

“行了，说了太多废话。”

李世民截留了这段父子间充满情感的书信，将其他的交付给朝臣。月光下，李世民的眼眶泛红，泪水在他的眼底凝聚。

那个嬉笑怒骂，如同烂泥般无法登堂入室的孩子，此刻仿佛就在眼前，狡黠地笑着，向他讨价还价。

以那顽劣之子享福的个性，若非真的走投无路，绝不会写下这封诀别信。

“这……”

“王国的脊梁，不过如此。恪殿下，左右武卫，为了王国与人民，已经做到了极致。”

“我们必须想办法解救恪殿下他们啊。”

不论多么反感李恪放荡不羁的朝臣，此时的眼中都噙满了泪花。

太惨烈了！

唐军确实是世间首屈一指的精锐部队。

然而，伤亡比例超过一半就已经是极限。

如今，十门送的伤亡已达七成之多，

他们却仍在坚毅地抵抗。

“这或许是殿下训练之初所言的素质吧？将士们通晓大义，深知忠诚。”李靖庄重地说道。

“不，这也关乎领军者的才能与魅力。换成其他人，即便将士知晓大义，也绝不可能做到。”段玄志摇头道。

“陛下，联系吐蕃吧。”此时，长孙无忌站出，深叹一口气，“与吐蕃和谈，同意松替的某些条件，让松赞撤军如何？”

“现在松赞怎么可能撤兵？”

“或许和亲可以……”

“住口。”一声冰冷的警告从帅座传来，李世民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眼中已无温情。

“若是以和亲来拯救李恪，他宁可战死，也不要苟活！”

“传达信息至十门送，务必坚守三日，三日后，朝廷的援军必定到达。”

三日，足以扛过吗？

朝臣心知肚明。

这是一条虚假的指令，用以提振士气。

怀揣希望，才能让士兵战至最后一刻。

“明日之后，不惜任何代价，猛攻太非山。”在李世民的决断下，此事就此定论。

而李世民承诺的援军消息，注定无法在战前送达十门送。

次日破晓。

十门送前后，战鼓震天响。

松赞在盾牌兵的保护下，在双方弓箭手互射之际，登上城墙。

“李恪！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但这将是你的最后一战。优允已经成为我吐蕃的屏障，今日，关前关后，将同时发起总攻，你准备好了吗！”

箭矢破空之声，伴随着松赞的呼喊。

李恪拨开身前的盾牌兵，大声回应，“松赞，本王在城头等你！”

“发送信号！进攻！”

松赞面容严峻地下令。

嗖嗖嗖！

数枚信号弹冲天而起，爆炸声响起，关前关后的战鼓声变得更加急促。

“杀！”

“杀！杀！”

……

叶蕃、吐谷浑的士兵从甬道中踏着整齐的步伐而出。

城上的弓箭手已经没有箭矢，无法再对城头步兵提供掩护。

而且，李恪也缺乏足够的弓箭手。

战斗至此。

城内资源已经枯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