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此事宣扬出去,你家乡的百姓也会以你为耻,搞不好连你吕家祖坟都会被你掘了,再想想你儿子,他又有何面目见人?吕先生可要三思再三思啊!”
……
一连串夹枪带棒、软硬兼施的话,饶的吕爷心若磐石,也不免有些动摇。
小八最烦别人啰里啰嗦,心中一阵烦闷,并伴随着说不出的恶心。
他狠狠地瞪了孙县丞一眼,撇嘴道:“我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换成旁人早就死了,况且现在连半炷香都未过,就是给他吃仙丹也恢复不过来,你给八爷滚一边去,小心八爷不高兴,踹死你。”
听到这话,孙县丞自然不悦,两道八字胡一挑,怒道:“小东西,我可不是求他,而是……”
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就感觉背后疾风掠过,后颈一凉。
下意识伸手一摸,再拿回来一看,他满手都是血。
小八缓缓地放下了刚抬起的小脚丫,歪着身子看向对方身后。
孙县丞也下意识地转过身去,但身子转了过去,脑袋朝着他的胸前掉落。
在他的身后,吕凡手握着一把捕快的配刀,鲜血顺着刀身的放血槽,缓缓地流下。
这一刀,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竟然有些拿刀不稳。
毕竟他的身体欠佳不说,还是第一次杀人,虽然一刀抹了脖子、切断脊柱,但力气终究差了些,竟然只斩掉一半,剩余的皮肉还连着,脑袋已经下垂到胸膛上。
噗通!
孙县丞双目圆睁,应声倒下。
吕凡只觉得手脚发软,全身无法控制的颤抖,深吸了好几个口气,才强行把即将从胃里翻滚出的东西压下。
“你敢杀我叔叔?杀殷商命官?”
捕头发现这一幕,当即大声咆哮,双眼赤红提刀就朝着吕凡冲来。
他天资本来一般,再加上出身富家,成日游手好闲,可家里丝毫不担心,一颗千斤香火难求的地灵丹服下,再学些武功招式和简单术法,便在县衙中占有一席之地。
谁让他有一个在县衙里当官的叔叔,这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即便黎民百姓知道此事,并没有人多说什么,不认为这是不公平,只怪人家的叔叔当官,自己却没有。
世道本就如此,早已习以为常。
捕头非常尊重他这位有权有势的叔叔,常常以是孙县丞的亲侄子为荣,每每与人提起,他就不自觉地器宇轩昂,甚至三大家族的女子都有不少垂青于他。
谁曾想,他叔叔就死在自己的眼前,而动手的竟然是个不穿衣服、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头小子。
用的是卑劣的偷袭手段,他自然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以消心头之痛恨。
看着对方双眼通红,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宛如恶虎般径直而来,吕凡只觉得浑身有些瘫软,面色更是惨白。
“小八!”
从始至终,吕爷并未睁开眼,也未曾动口,只是意识传声。
小八深吸一口气,嘴里嘟囔道:“八爷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老了老了摊上你们你们爷俩,真是够麻烦的。”
口中抱怨,但是他依旧动手。
十指紧扣,握成一个拳头,高高地扬起,双臂开始不断变长,拳头也越来越大。
“大拳锤!”
房子大小的拳头,从半空中急速落下。
捕头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却无法阻止,虽有恐惧之色,但并非是不动等死。
只见他从容摸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在刀上画下一道血,将黄符贴上。
佩刀迎风暴涨百倍不止,看似足有几千斤重,在他手中却犹如无物,对准那拳头就朝上劈去。
刀与拳头相交。
不出意外,锋利的刀锋瞬间将半个拳头切下,在半空中已然化作小小的半个手掌。
捕头刚刚流露出欣喜之色,但剩下的半个拳头,流着绿色血液依旧砸下。
轰!
速度之快,不等他躲开,已经被砸的全身骨头细碎,整个人足足矮了一半。
七窍流出大量鲜血,甚至连毛孔都渗出大量血液,断裂的骨头更是刺破他的皮肉,露出不计其数的骨头渣子,形如刺豚。
小八并不理会,迈着小步子,把他的半个手掌捡起,张开满口獠牙的嘴,直接就塞了进去,来回咀嚼着,嘟囔道:“大补啊大补,可惜它是八爷我自己的。”
看到这一幕,林县令已经浑身打哆嗦,想要转身跑,却发现双腿不听使唤,用双手帮忙,一条腿接着一条腿挪步子。
战场中心,羊头怪人更是恐怖如斯,已然把那些犹如扑火飞蛾的官差,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个个心惊胆寒,全都萌生退意。
他一双血红冰冷的眼睛,瞥了一眼青花壶,又直勾勾盯向吕爷,一股磅礴的怨气由内心爆发。
好在,吕爷终于调息完毕,再度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