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还是不放？”

剑拔弩正时屋内传来叶恒晕过去倒地的声音。

红衣女顾不得秦念，直接挥手将秦念打至一旁，推门而入，却看到屋子里竟然是空的。

红衣女四下张望，只看到踏上一张薄毯，哪还有叶恒的人影，“怎么会这样，承慎人呢？”

秦念从雪堆中立起身子，看到红衣女又气急败坏朝自己打来一团雪球，竟也不抵挡，任凭那些雪球打在身上。

“说！你把那孩子藏哪了？”

一片银装素裹之中，叶恒坐在阵内，呼吸微弱几乎不可察觉，身上头上身上都是厚厚的积雪。

红衣女见状立刻止住了风雪，拨云见日，温和的阳光从林隙投射下来。

秦念站在阵旁道：“承慎这段时间根本没回过院子，他一直都在这，你们看到的只是他的分神而已。”

红衣女闻言立刻扯着秦念的衣领抬手就要打，但巴掌却在半空停了下来。

“叶息传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那天的情况你不也在么，这孩子虽然在凡间长大，仙骨未成叶师父可以为他洗髓，再造天资，但红尘侵染多年之下不知何故心志纯净，姐姐该知道物极必反，越是纯善就越容易坠入魔道。”

红衣女顿了一瞬，她想到叶恒两次入魔的情景，第一次是被蝶妖激发后在银松轩幸而被连翘开解，心魔还不成气候。

可第二次，玉城禁灵阵中，叶恒竟然直接化成了心魔相，当时的情状便是她也无可奈何，幸好秦念及时赶到，这才把心魔相破去。

按理说一个刚开悟的修士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心魔相。

“灵种？”红衣女总算想起叶恒体内还有另一个元神。

“姐姐可知道那灵种是何人的元神？”

红衣女摇摇头道：“我只是叶息的一个器灵罢了，上一次出世就是护着你，之后就是承慎，与叶息有关的人我只知道你们二人。”

看来红衣女也不知晓，秦念只能将他知道的全盘托出。

当年他只是南疆群山之中的一只小兽，被叶息寻到后才化了人形，还给他找了一个师父，那个师父也不知姓名只是把它关在山里修炼，或是派他去给叶息送信，渐渐的他就变成叶息在教导，留在银松轩的时间也逐渐长了。

秦念点了点自己的眉间，一朵三瓣花朵的印记出现。

“这是三花印，传给我的是一整套。叶恒的三花印只有一瓣，而那是心魔相。”

红衣女想起那夜叶恒化身后灭杀八妖的情状道：“他与你是一样的？！难道他也是叶息的弟子...”但红衣女很快就改了口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叶息的脾性我还能不知道，他跟个老母鸡一样最护着自己的弟子了，他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杀了自己的弟子，还把他的元神制作成灵种。亦或者是那位师兄不知因何亡故，叶师父悲痛之余将他的元神做成灵种，然后借承慎的躯体将其复生？”

红衣女原本雪白的面庞变得更加苍白。

“叶师父的事，姐姐你知道多少？”

“我？我只知道他是个闷...叶息是个话很少的人，待人接物却是极和善的，当年若不是他我早魂飞魄散了。”

“我也是，我只知道叶师父待我极好，比我自己的师父都好，无论修行还是修心他都一一指点，从不藏私。但叶师父的事你我却知之甚少。”

两人并肩而立望着阵中还在不断积蓄灵力的叶恒，心中都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安，像是自欺欺人一样，又像是要说服自己。

“无论如何，我信他。”

“我也相信叶师父，所以我才选择留下，叶师父的弟子决不能再出事，我一定要护住承慎。”

“那承慎这样修炼下去，会怎样？”

话音未落，叶恒身后又凭空冒出一个人，看模样听声音都跟叶恒一般无二。

那个叶恒一看到秦念就招呼他来扶自己。

“秦师兄，大白天的你怎么提着灯笼，诶，这不是师父传给我的照雪灯么，你啥时候摸过去的。”

秦念没有答话，见秦念不理自己，那叶恒就自顾自朝银松轩的方向去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说的也都是叶恒会说的话。

待他走远，照雪重新从灯中幻化而出，她望着那个叶恒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还在聚灵阵中打坐的叶恒，再次望向秦念的眼神中已经带了一丝惊恐。

分神？秦念只知道那个叶恒是阵中叶恒的分神。

但何为分神，秦念也不清楚。

分神与分身不同。秦念也有一些分身，他们或是修炼，或是在凡间如凡人一般生活，还有几个分身留在了南疆，继续当野兽，但这些分身都是空壳，没有神魂，秦念随时可附身其上。

“分神是怎么回事呢？”照雪并不知晓其中的奥秘，只能再次望向秦念。

秦念立指，阵中叶恒身边一枚丹丸飞到他掌中，那是上次叶恒出发时拿走的行军丹。

叶恒没有吃应该是已经适应辟谷之法，开始了正式闭关。

但第一个分神就在此时出现了，回到银松轩后就开始生病。

秦念看到时就觉得不对，感应中叶恒应该还在聚灵阵中，而且已经正式开始闭关了，那这个叶恒就只能是传说中所谓的分神了。

“凡间传说中也管这个叫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