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一道女声的娇喝声响起,一瞬间整间屋子仿佛被冰雪覆盖,叶恒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就已经结了一层白霜,只露出一半血色无神的瞳仁。
叶恒身下猛然绽放朵朵冰花,花芯伸出一道道冰柱如鸟笼般将叶恒罩在里面,三花印重新化为玉简,那些进入叶恒体内的杂乱灵气也一点点被玉简牵引而出。
还有些不死心的怨念还想回到叶恒体内皆被冰花形成的鸟笼挡住,最后重新化作灵气由玉简引导着,围绕在叶恒身边。
两道血泪已经化作冰晶,崩解后重新组成两朵红色的冰花悬浮在空中。
叶恒的双眼重新闭合,神色渐渐变得正常,有了气血变得鲜活起来,呼吸重新也变得匀称。
他面前是一尊巨大如水晶般的冰块。
冰雪中一抹朱红倩影看不清样貌衣着,玉简与那抹红色合力将叶恒眉心深处一道灰色影子牵引而出,那两朵血冰花立刻化作红色绣球将其关在里面。
“还不伏诛!”
那灰黑色气息凝结成一个小人,张口却是叶恒的声音和样貌,跪在绣球中冲着冰块内的身影磕头不止。
“仙姑饶命!仙姑饶命!”
只喊了两声就听那小人尖叫嘶吼,整个身体在球中痛苦地扭曲翻转变形。
而那困着它的红色绣球可不管这些,不断在内部凝结出一根根血红色冰锥,绣球一点点缩小,那小人的尖叫声也越发凄厉。
“接着演啊?”
那小人闻言立刻停止了尖叫卖惨那一套,任由那些冰锥刺穿身体,它抬起头和叶恒无二的面孔上满是怨毒之色,瞪着一双灰白的眼球,张开嘴打算说什么,一道冰凌立刻刺穿了他的喉咙。
“区区心魔还敢在我这里猖狂。”
冰块中传来的声音充满不屑。
绣球中无数冰凌将那心魔撕扯粉碎,凝结缩小后重新化作一朵血冰花,一只残破的蝴蝶翅膀躺在花蕊中,花瓣闭合将其包裹,随后在一声脆响后化为粉末消失不见。
日出山头,一只五彩大公鸡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一跃飞至屋顶,甩了甩红艳艳的鸡冠,仰着脖子,挺起胸。
“咯咯!咯!”
宣布新的一天由它开始。
被鸡叫声唤醒,叶恒缓缓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到天明甚是舒爽,他恍惚好像做了一个梦,但又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只觉得疲乏感一扫而空,手脚轻快,眼明心亮。
起身推开门伸了个懒腰,准备迎接清晨的第一道灿烂阳光,但眼前的一幕却惊掉了他的下巴。
“下雪了?!”
叶恒面前正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两只细鼠在院子中间用雪推了一个巨大的白色萝卜,栩栩如生。
叶恒赶紧回屋披了件衣服盖在身上,这场雪下的诡异,明明是夏末哪来的雪景,看了看院外,果然只有院子里下了雪,外面郁郁葱葱还是一片绿色。
“大概又是师父留下的什么神奇阵法吧。”
叶恒看那两个细鼠玩的开心,一个伤了手只能逃,一个顶着一个巨大的雪球在后面追。
自己也像模像样用雪推了一个细鼠的样子,再回头细鼠又垒了一个雪人,看身形曲线应该是个女子。
“这是连翘?”
细鼠摇摇头,拉着叶恒指着那个女子不停比划着什么。
“连翘哪有这身形。你们弄得不像。”
叶恒并不明白细鼠是什么意思,只当是堆雪人而已。
细鼠见叶恒没看出来,又用小手去给那雪人身上画了好几个五瓣花朵,指给叶恒看。
但叶恒还是没有看懂,只当细鼠是觉得连翘穿带花的衣服好看,最后细鼠放弃了,昨夜的异象看来只能像掌心的雪花一样,融化,消失。
叶恒跟细鼠在雪中玩闹一会,到了中午积雪消融,萝卜崩坍,叶恒细鼠看着一地烂泥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等冬天了,十方城偶有大雪却留不了两天便化掉了,想来总是有些遗憾的。
在玉城时听口音这里该是十方城以北,冬日该是更冷一些,想到这了未来从此有了明确的期待,下一个冬天会是什么样子?
这里的人年节又会吃些什么呢?师父会回来么?
之后几天叶恒已经将那天的大雪抛之脑后,只当是师父的手笔。
每日不是修炼便是和细鼠玩闹,日子一天天过去,某一天晌午叶恒照例吃了午饭就去院中那棵大松树下的躺椅上乘凉休息,细鼠则在院里跑来跑去。
你追我赶的看上去很忙又不知在忙些什么,从来也没见个结果,看着看着眼皮缓缓垂下,这山上总是有风,屋后那道山泉水叮当作响,松叶摩擦的细微声响搅拌着一些前夜雨水的泥土潮湿味道。
他渐渐有些困了,摇椅轻轻晃着,怀里抱着一个在泉水里浸过的大冬瓜,自是十分舒坦。
“灵珠子归来,特来拜见叶师父。”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