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科技是人类在与「噩梦」长达百年的对抗中逐渐产生的全新技术，典型的有「纸面跃迁技术」、「事件炸弹」、「梦褪附魔」以及「噩梦造物」等等。”

——《噩梦科技研发进度汇报·103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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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门」中，一股冰凉的触感席卷了魏屿全身，知觉在一瞬间丧失，身体仿佛在黏腻的黑色脓浆中作重力系数远大于常时的自由落体运动。

尖锐的嚎叫和窃窃私语从耳边掠过，远方传来些许微弱的亮光。

「看，她又来上学了。」

「嘻嘻，她这会不会要说你的版画是她画的了吧？」

「真不害臊，这种人怕是想出名想疯了，居然在展会上发疯说乌鸦小姐的作品她的。」

「就是啊…怕是嫉妒别人出身普通但是天赋好吧？」

「哎呀，没事啦，我不介意的，大家不用为我担心哦，季夏萤可能只是看到我这么受欢迎，一时眼红嘛，大家也不要责怪她啦。」

这声音，很耳熟。

「我不是…我没有…」

嘈杂的羞辱和唾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女孩低垂的啜泣。

下一刻，灵魂回归肉体，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先前的礼堂里。但此时的礼堂完全不同于之前：一切陈设完好如初，周围人来人往，悬挂着各种横幅标语，气氛好不热闹。

“来来来，哥们给你补充一下知识。”余瑞瑞虽然一副肉眼可见的虚弱，但还是热情地主动解释道“通常而言，密境整体就是一个事件，按照逻辑推进，如同粗壮的树干直直往下延伸，直至根脉。”

“而经历的其他切片，也就是「次生梦境」，是从这根树干上延伸出去的分枝，不是关键，但也蕴含着一些补充性质的信息。”余瑞瑞大喘了几口，调整了一下气息说道“就像一棵树一样，第一层的「噩梦」就是树冠，开枝散叶，有着许多的次生密境，中间是第二层，类似于树干，分枝较少，但密境整体较为稳定，不容易崩溃，最后就是最深处的「梦核」了，一般是极度紊乱的「绪质」狂潮。”

“所以在第一层，「次生梦境」的数量应该很多？”余森森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问道。

“对。”余瑞瑞点头“直到有人进入「死梦」为止，其他人再进行穿梭，都只会以「死梦」为目的地，咱们这回算是去得少了，哎不行我得歇会儿。”

“哦对了，你应该知道如何穿梭吧？”余瑞瑞指了指紧闭的大门和窗户“只要跨越两个空间之间的狭缝，就可以完成穿梭到另一个切片。”

魏屿半懂不懂。

“总之就是穿过门窗。”龙飞不耐烦地说道。

相比于第一层「噩梦」，此时身处的环境显然更多了一份人味儿，仿佛真的置身于晚会前夕的现实世界中。

“喂！那边的。”

忽然间，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冲着调查员们大呼小叫道“你们是哪个年级的？怎么啥活也不干？”

“我们…”余瑞瑞正打算发挥一下社交达人的功能，那高大男人直接打断了他“男生去搬东西，女生去贴海报，都快点儿的！”

“按他说的做。”余瑞瑞低声说道“第二层不像第一层，「次生梦境」和主梦境之间，以及「次生梦境」之间都是彼此独立，不会有影响。但现在应该是在主梦境中，做的事情都会在接下来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的。”

魏屿点点头，一旁的余森森却有些怯了，拽了两下他的衣角“不是…那帮人喂都不认识啊。”

“你不是老e人了吗。”魏屿指着她手中的库洛米，失笑道“实在不行让它保护你。”

“当然！我会保护小鱼大人！”女孩闻言立马举起库洛米摆弄着，附和道。

“……”

魏屿注意到，礼堂上方的横幅红底白字写着：福州三七艺术学校90届毕业生毕业典礼。

凭借仅剩的记忆，魏屿意识到这个密境复现的故事应该是四十年前的事了。

他确实记得，一个世纪以前发生了什么巨大的灾难，以至于人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纪元，目前来看，应该就是余瑞瑞等人所说的「灰犀牛花」病症在全球范围内爆发。

三七艺高…

这个名字魏屿可再熟悉不过了，这可不就是他的高中吗？享誉全国的知名艺术学府，从这个学校毕业出去的艺考生有着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比率被名校录取，就连入学的条件都极为严苛，其中不乏名门望族，也不缺天赋异禀的寒门子女。

“90届…90届…”魏屿努力检索着脑海中混沌的记忆，他记得这一届，几乎所有三七艺高的学生都知道，那一年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惨剧，几乎将三七艺高半个世纪的名誉祭奠在一夜之间摧毁殆尽。

但是…是什么呢…

和魏屿一起搬东西的是刚刚刺杀黎里不成的徐宇骁以及唐吉，看上去前者不太喜欢说话，而唐吉又一直拉着过路的学生向他们歌颂「纯白信使」，魏屿忙装作不认识他，气氛一度十分沉默。

“额...”魏屿正打算开口，对面的男人却抢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你能杀了她么？”

好家伙，一开口就这么狂野？

“你是...军人？”魏屿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坚硬感，这种感觉绝不是一般人能养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