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方落,谢婵依开始缓步走进大殿,她自带强大气场,人进入,整个大殿灵韵流动,那层层白纱自然随之飘动。但寒玉床前却是一片旖旎风光,她胸前一道金光闪过,阵法解除,杨魁已经紧随谢婵依站到床前,正一脸期盼地看着目露复杂神色的谢婵依。此时,她面对躺在寒玉床上娘亲,心中无数声音挣扎,字字珠玑,却是字字是血。贞洁与性命二者不可得兼,如何化解,答,无解。
「婵依仙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我…」杨魁一脸献媚之相,他深知对于谢婵依这样绝美骄傲的仙子,不能逼之过激。否则,必将受到反噬绝杀。此刻,他柔声对谢婵依说道,只是要化解谢婵依的怨气。只是话未说完,一道劲风回旋,霎那间,谢婵依已经站在了床前。
「你不要妄想其它,快些蒙上你的眼睛。」谢婵依看着杨魁,目光清冷。杨魁没有畏缩,同样盯着谢婵依目光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谢婵依的目光有些躲闪,转头看向床上娘亲暗自凝心聚力,然后再扭头看着杨魁,声音极度清凛,不带丝毫感情直接命令道,这一刻,那股压倒一切的气势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我觉得是不是,婵依仙子……」杨魁一脸不情愿的神情,眼巴巴地看着谢婵依冷漠的眼神,似图再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不想被打爆你的脸,就蒙上你的眼睛。」谢婵依目光寒意越来越浓,双手握拳并且越来越紧,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容置疑。
谢婵依看着杨魁极不情愿的给自己戴上眼罩,确认他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事物之后,她闭上眼睛,长长舒出一口气,心中暗运法力,手掌轻抵杨魁的后心位置,一股清凉灵韵之力缓缓度入他的体内。不一会儿,杨魁周身便被一股极寒之气环绕,同时的肚腹开始发出咕咕的鸣叫之音。一刻钟之后,谢婵依平息了一下波动的心,方才慢慢睁开美眸,只见杨魁犹如一块儿冻僵的雕塑立在床榻前,而从他的口中,一块晶莹剔透的锥状晶体慢慢溢了出来。
谢云川眉头越皱越紧,时间不断流逝,他不禁回头看着寒玉大殿。上次的护法时间要比现在还要长得多,他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每一次,自己想进去看看,都被女儿拦住在了外面,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治疗,现在他只能焦灼的等待这一次的结果。
「嘎吱」一声,谢云川从思想担心中转过身形,只见殿门大开,谢婵依走了出来,只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疲惫。而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有些怯怯懦懦地跟在她的后面,不过看他脸上却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依儿,你娘如何?看你如此疲惫,却是比前些日子大为不同,可是发生了什么?」谢云川近身扶住有些疲惫慵懒的女儿,他眉头紧锁,既担心自己的妻子状况,又担忧此刻女儿的身体情况。
「无妨,娘亲已经好转了许多,只是,只是今日治疗,耗费了女儿一些心法功力,无妨,爹爹无线担心。」谢婵依脸色微红,美眸有些黯然,幸好谢云川并未注意到她目光神情的异常。
青阳城,天色已大亮,昨夜在青阳内发生的事,全城上下并未有人知晓。当一身污泥,衣衫褴褛的一位中年乞丐从城中踉踉跄跄来到城门口,那守城的官兵更是伸手捂住口鼻,用厌恶的神情看着这个人从身边经过,看着他直至走出青阳城,慢慢走远,消逝。
「妍儿,妍儿。」青阳观内观卧房之内,许晓妍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紧闭又眸,除了尚是正常的呼吸之外,整个人却是昏迷不醒。韩清平一脸焦灼地坐在榻旁,轻声唤着晓妍的名字,目光之内皆是关切之色。本来他应承许晓妍在房外护法,但只在片刻之间,便听得里面传来许晓妍几声惨痛的呻吟之后,房内便再无动静。许晓妍有危险,他情急之下,挣脱侍女的阻拦冲进房内,却是看到许晓妍已经是昏倒在地上。
韩清平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拿出一粒金丹塞入许晓妍的口中。过了片刻,许晓妍的呼吸总算是平稳下来,但一直就是昏迷不醒。韩清平用手搭住脉博,脉络跳动却也算是正常,在金丹约效化开之后,许晓妍的内伤也不知是因为药效还是初时调息的作用,各处灵韵都有条不紊地修复着她体内受损的经络,起码伤势对身体已无大碍。但让韩清平想不通得是,既已无碍,为何昏迷不醒,这让韩清平有些束手无策,根本不知怎么办才好。
距离人界千万里之外的虚空之内,一道隐约虚幻之体在无际的虚空里飘浮,却是不知方向,晃晃荡荡,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进退不得,总是在百丈范围内打转个不停。
「一切都是缘之开始,没想到,自己与大宗师一战,竟然破开天地各界,导致时光错乱,妍儿,你要坚持住,祸兮福所依,既已无法挽回,那么娘亲今日就要给你一个万世不灭之身。」
西梁城,位于大晋西南最为繁华地,是大晋十九州中排名第七大州,梁武州所辖六城中的第一大城。据大晋辉武四年人口统计,西梁城共有十九万九千八百户,人口八十四万七千九百九十九人。
「何言上古繁华,岂谓南城宿家。几曾流连秋舞,尽欢甘爽醇霖。今归江上故乡,驻留月下风骚。欲行不敢息声,愿展平生豪迈。」大梁城池进关门口之处,建有一座高五尺,长三丈,宽两丈的点兵台。此时台上正站有一位一袭青衣,身高八尺,面如白玉的年少书生,只见他身背书匣,目光看着眼前的高大城池高声吟诵一首诗作。
待少年书生情怀抒发之后,转头四顾,竟是没有一人欣赏喝彩,甚至连个围观之人都没有。来往众人都是匆匆忙忙,个个都是为了生计奔跑,哪里有闲心去关注一个于己无关的书生吟诗颂典。
「哎,世道不古,世道不古,这天下竟然见不得,容不下一位读书之人?」眼见自己一腔情怀得不到任何人赏析,不由得一边摇头叹息,一边背起满箱书本,径直走下楼梯奔向城门。
危楼百丈,在整个西梁城中独树一帜。楼阁四处,旌旗飘扬,旗下各有盔甲齐全的武士镇守。在那高楼对面银白玉石栏杆围绕的楼阁原本空无一人的雕花窗口,一袭墨绿青衣飘然闪过。
看着少年书生匆匆直奔城门,一张绝美清丽面容在窗棂边闪现而出。清澈如水的美眸注视着书生匆匆忙忙的背影,显露出一缕柔丝久久不肯消散褪去。
到了城门口,年少书生停下了脚步,这时的城门前早已经排起了长队。根据西梁城都护的指令,由于城内十大仙宗要开始十年一次的升仙大会,大晋朝廷对此次盛会分外重视。介时,内宫主政的三大王子将来此坐镇,自即日起,开始对来往行人进行严格的进出城盘查。
「这位公子每日里都会在此以诗书会友,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过,据老奴观察,从未有人上台与他对试,也真是奇怪了。」另一处高墙庭阁内,端坐一袭蓝衣宫装少女,看她一对美眸清澈冷寒,一位老者恭敬立于她身后,低声禀报着自己查到的情报。
「他如此这般都一年有余了,仍然是坚持从未间断,乐此不疲,也不知他到底图些什么?既无宝,又无财。」一进城门向左,西梁最大商铺「和苑大商行」后院的一处阁楼里,十几个少年围在一个坐在暖塌上的衣着华丽少年前,个个神态恭敬拘谨,其中一颇为白净中年文士介绍着近一段时间里,西梁城发生的轶事趣闻。
「你们可查过,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城外阁楼里,一身墨绿青衣的绝美出尘的少女目送白衣书生身影远去,她正是自苍古山赶来参加试炼的谢婵依。此刻,看到白衣书生,竟凭白产生一丝亲近之感,心中不觉有些惊异。略一沉吟之后,她转身来到锦榻上坐下。然后转头对着站在自己身后几位手持宝剑的师妹们问道。
「他名字叫李佳贺,是从江南而来。后来入了华山宗门的北麓书院,我们打听过了,虽然他入了仙宗,但身无半点灵韵之力,确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以后的……」庭阁蓝衣宫装少女转过身子,看着对面坐在床榻之上的青衣少女,平静地听她娓娓道来少年书生来历,美眸流转,闪过一丝异彩,随后又显凝重之色,不知想些什么。
「无用书生?李佳贺,真得是你吗?你可知我夜夜做着不一样的梦,为什么偏偏只有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窗棂之上,一对儿金色风铃发出叮铃叮铃的脆鸣。谢婵依目光看着摇摆风铃,目光却渐渐变得痴迷在那里。不及片刻,她站起身子来到窗前凝视远方城楼,窗外一缕阳光铺洒进来,绝色佳人静静站在光影之内,光影相映之间倩影如雾,人美如仙,翩翩佳人,风姿卓绝。
百余年前,经历往事,萦绕在目,谢婵依美眸之内流露出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离和惆怅。幼年欢乐时光,一男一女两个幼童,两小无猜,父母为彼此定下婚约。那一句顽童嬉笑让她魂牵梦绕至今,「佳贺哥哥,我长大一定要做你的新娘子」。
「你说他是无用书生,那岂不是和我一样?在你心内,是不是,我也是一样无用?」听到身后话语,蓝衣宫装少女蓦然转回头,看着簇拥在一众侍女之中的清丽少女。青衣莲裙,鹅蛋娇容,秀美之色不在自己之下。此刻,她美眸清澈,面带微笑,说出话来时,性情自然流露,毫无违和做作之感。
「师姐当然与那无用书生不一样,世间都以为师姐是没有灵韵之力之人,但,他们都不晓得,师姐可是天选之人,兰心慧质,那是大智慧,未来人上之人呢,要不然,岭南仙宗第一天才龙河师兄也不会三番五次下聘书求娶师姐了!」一众小师妹听了谢婵依之言,纷纷抢着说话,对谢婵依无不赞誉有加。她们说出这些话时,眼里同样是充满羡慕之色,毕竟能得到让所有少女心中崇拜偶像的垂青,那是她们做梦都想得到的惊喜之事。
「莫要胡说。」谢婵依看着这些师妹惊艳的神情,脸色不由得一红,再次转头看着窗外。却见城门处仍然熙熙攘攘,人流络绎不绝,只是心中的那个人已经不见踪迹。都说谢婵依不喜修道,心性纯真,犹如白纸,哪里知道她才是真正性情中人。
「天选之人?第一天才,呵呵,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蓝色宫装少女听了这些侍女的话,喃喃自语,然后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清冷绝美娇颜瞬时如百合绽放,妩媚动人。身旁的姐妹看到她那艳如桃李的绝代风姿,纵然同为女子,也禁不住为之迷醉惊叹。
天选之人,娘亲也总是这样对我说。她一直让自己在外人面前遮隐实力,低调行事。玉牌之事,不可外传。除了父母,便只有那个杨魁知晓自己的底细。如今,为了找到谋害娘亲的凶手,终于要让自己给着个世间一个奇迹。
「天下知道你娘亲是龙阳之体的不超过五个人,而能够让你娘龙阳之体彻底激发的不过三人。当今有此功力,只能是十大仙宗,婵依你的目的就是,以玉牌合体之能,找到功法相符的人。」谢云川仰望天空,满目惆怅,唯有此法,才可寻得仇家。
金绝峰坐落于大梁城城南的占地千余亩的金雀湖畔,是岭南仙宗最近才兴起的三大神坛之一。此刻,整个金绝峰完全笼罩在一片淡金色的光晕笼罩之中,远远看去,霞光映射,波光荡漾,映衬着整个金绝峰仙气袅袅,宛如仙境。各派大能宗师一看便知,那是夕阳透过岭南仙门千年护派大阵时,被阵法护罩改变了方向,而形成的变色异光。
三日后,十年一届的大晋仙宗升仙试炼大会正式拉开帷幕。试炼演武擂台座落于宽达千余丈的金绝峰龙涯坪中央,高三十余丈,百余丈宽,由红艳如火坚硬无比的凤凰石铺砌而成。远远看去,整个演武擂台红彤彤如烈焰蒸腾,气势极其宏伟。
大晋十大修仙宗门分别环绕在试炼演武擂台周围,在距离擂台百余丈远近之处,各自筑起了三层百余丈高的观武台。各派长老弟子按门内职位高低,逐次在三层阶台上依照排位坐定观武,而门中排位最低阶的外门弟子则只能簇拥站立在观武台的最下方了。
经过连续十日九场淘汰之后,本来岭南仙宗的龙河已经拔得头筹。当所有人都以为龙河已经位列第一之时,却是没想到来自苍古仙宗美貌第一的谢婵依竟然也同样连胜八场,将挑战龙河。
苍古仙宗是最近三十年才开始崭露头脚的一家修仙宗门,相对于其它有着千年传承的其他九大宗门,苍古仙宗未免名声不显,让人感觉太过于弱小,根本在大晋这样的国度里,不值一提。但就是这样一个才兴起的修仙小门派,却是在十余年里出了几件震惊人界的大事,让其一跃挤身于十大仙宗之一。尤其是今天站在擂台上的绝色少女谢婵依连胜八场,更是让一众仙宗大能们大跌眼镜。
这位号称十大宗门第一美女的谢婵依,大家向来都知道她清雅恬静,手无缚鸡之力,除了种花看书,平日里对修仙可谓是毫无兴趣。
由于她美色过人,这才让岭南仙宗的天才大弟子龙河相求本门大长老,到苍古仙宗拿着聘礼要求娶谢婵依。对于这桩婚事,似乎苍古仙宗的几位长老也并不反对,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龙河必须拿试炼第一。随后发生的事就是,提婚这件事,竟然瞬时就传遍了整个大晋大小百余家宗门世家,以致连那些散修都知晓了此事。
要说这十大修仙宗门的所有弟子当中,就属这俩人郎才女貌,最是般配,向来是被宗内长老看好。所以众人都以为,一个是第一天才,一个是第一美人,这场比试大概就是谢婵依为了给龙河一个天大的惊喜。俩人共同登台携手一展风姿,也算是要在十大宗门面前出尽风头,博人眼球而已,必定只是一场另类的皆大欢喜的作秀场面。
谢婵依在众人惊艳痴迷的目光之中朝着比武台走去,当从众人眼前缓缓走过之时,犹如是一道微微拂过秋水的春风,和煦温馨,清新温雅。看到那些满目迷醉,个个痴迷于自己的所谓宗门才俊,她心中流露一丝鄙夷。即使是如同那个天下第一天才的龙河一般,什么修炼天才,什么大道无边,都不如那位始终牵挂在她心中的李佳贺来的真切,让她魂牵梦绕。
自城门口看到那个少年书生,她的心境便越发感悟。她十余年来常常做过的梦境里,出现的那个少年,终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源头。她要让那少年随她一起,一步一步踩实人间大道,不求奢华,只尊本心。而在别人心中所谓要跨入仙道,达到永生。在她看来,心无挂碍,纵有无尽寿元又有何用,她不想做那种所谓的心无旁鹫,无情无感的行尸走肉。因此,今日她要挑战龙河,必须彻底打败他,只有如此,那个为了所谓宗门兴盛而联姻的婚约才可作罢。
早已站在台上的龙河面带得意,他此刻气宇轩昂,双手报肩,可谓傲世众生。他耐心地看着绝色少女一步步走上台来,并未觉得有丝毫的焦灼。在他的眼中,自己可谓绝世之才,已经是大道有成,若再得仙宗第一美女相伴左右,方才凸显出自己傲视一切的气势。
如此傲骄心态之下,他再看慢慢行来的谢婵依,心情更是大爽。越看越是觉得她每一步,每一个神态,都是那样清雅出尘,温柔可爱。
望着谢婵依那张吹弹可破,清雅如菊的绝美容颜,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维系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尤其是那些正当血气方刚的各派年轻一辈,无不为之神魂颠倒,心神迷醉。仙宗第一美女,目不斜视,举步娇柔。看她那娇俏身材浑然天成,无不恰到好处。曼步行进间,突出得整个身姿凹凸有致,纤细得当。那份柔美典雅恬静,更凸显出整个人风姿卓越、超凡脱俗的圣洁淡雅气质。
不知为何,九场大赛,她每次出场都独喜墨绿绣裙,配上她凝脂般的雪白肌肤,分外耀眼。尤其是她本已经是容颜清冷,而气质却更如春寒玉菊,傲雪寒梅。她站在广场中间,便已经是整个十大宗门的最为靓丽的绝美风景,是这人世间万千娇女中,独一无二的绝色芳华。
龙河目不转睛盯着一步步走上来的谢婵依。对于这位被十大宗门捧为仙子一般的绝美少女,他的心在膨胀,在跳跃。自己终将拥有这天之骄女,不是因为她有多强,而是她最能体现男人强权的象征。这样的女子,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手,拥在怀里,想到那日夜无眠的春宵金帐,云雨巫山,他心潮澎湃,目光之内越发明亮炽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