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黑暗中。

高言颤抖的嘴唇不断发问，声音凄凉，孤独。

他稚嫩的脸蛋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

这地方潮湿，粘稠，能将人的痛苦扩展到极限。

高言用牙将衣服撕成一条，然后绑在失去右手的小臂上。

血液喷涌，然后缓缓止住。

“呀！！！”

剧痛袭来，高言咬紧牙关。

因为太过用力，嘴角渗出两行血痕。

这断肢之痛太过猛烈！

武神躯被斩断，高言天生的神力也随之被截去。

此刻的他不论身体还是心灵都极度痛苦。

他的身体从来没有这样虚弱过，像是连呼吸都极为困难。

他的心也从来都没这么难受过。

此刻的他感受到了一种新的痛苦。

背叛！

和失去会怒会笑爷爷不同，他这次失去的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高言晕倒在了黑暗中，这些痛苦令人煎熬。

而他太过孤单，幼小。

———

云舟上。

“感谢师傅替我秦家解决掉这个小畜生！”

云寒跪在地上，向云腾叩头。

云腾坐在椅子上，手中抚摸着高言的小小断手，脸上满是沉醉之色。

“云寒！不，还是叫你秦永扬吧！”

“是！师傅大恩，令永扬永世难忘！”

云腾脸上的笑更浓了，他看向这位自入门来就跟随自己的弟子说：“嗯，刚好有些事要麻烦你。”

“师傅请讲！徒儿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腾眸中闪着凶光，脸上的笑意也迅速褪去。

“我需要三万人的血来助我接续武神宝体！我看你们青岩镇就不错，人多！还偏僻，是个助我蜕变的好地方！”

听了云腾的话，秦永扬瞪大了眼睛，他赶紧低下头去，不敢与云腾对视。

他跪在地下，体若筛糠的颤抖。

青岩镇可是他秦家的基业啊！

但面对实力恐怖的云腾他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只要能助师傅接续神躯，徒儿定当竭力支持！”

秦永扬重新抬头，脸上已经换成了谄媚的笑。

———

群山万壑间。

三足金蟾在翻滚，它像是十分痛苦，不断跃起，砸下。

时不时发出悲惨的嚎叫。

它那小山一样肥壮的身体不断颤抖，好像想要摆脱什么可怕的东西，却难以实现。

树林被发疯的巨兽毁坏，低矮的山丘被移平。

无数弱小的妖兽被巨口淹没！

仿佛只有破坏和吞噬才能缓解它的痛苦！

“有光…”

“是什么东西？”

“我这是在三足金蟾的体内？”

高言被亮光闪醒，逐渐恢复了意识。

极度虚弱的身体让他难以动弹，只能艰难的抬起眼皮。

一道光芒不断的在周围穿梭，每一下都带起一道血花。

忽然！

天地翻转，高言被抛到了空中，又狠狠被摔向一旁。

巨大的颠簸让高言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幸运的是四方尽头柔软异常，没有让他撞得骨断筋折。

“我要死了吗！”

“我不甘心啊！”

高言浑身被血液浸满，有妖兽金蟾的，也有他自己的。

“我不要死！”

“我不能死！”

在颠簸中，他伸手想要抓住那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