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李转过身，靠在桌子上。

“欢迎来到圣殿，我的朋友们。在这里，压迫的枷锁已经被抛弃，自由的光辉将很快遍布星辰。”

林德眨了眨眼。“呃，好吧。正如我在通讯频道上所说的，我是——”

“反革命的代理人，压迫的工具，那个践踏任何敢于反抗剥削者的人喉舌的靴子。是的，我知道。”他边说着，一边轻蔑地挥了挥手。

林德皱了皱眉，决定换个方法。

“我也许是、也许不是那样的人，在某些人眼中肯定是。但我来这里不是要当什么工具或喉舌的。我只是来收取你欠零度空间的款项，或者把那台打印机收回去。”

格兰特·李看向打印机。

“那台设备是我唯一能用来武装革命力量的手段。我现在可以装备……五千部队，也许六千。但我已经购买了所有能买到的武器，所以我得自己生产武器，才能达到我的目标。”

“目标是什么？”明心问道。

格兰特·李挺直了身子。

“武装一百万革命者，让我们能把自由传播到星际间！”

林德看了看明心，他也回望。即使在他那发光的机械眼中，林德也能看出两人想到一块儿。

这人不仅是疯了，他是彻底、离谱、需要穿上约束衣的那种神经病。

林德转回头看着他。

“好吧，如果你想保留打印机，那也行。我需要收取拖欠的款项，外加利息——”

“利息？利息！利息不过是高利贷，是对被剥削者施加的惩罚，用来让他们继续被奴役，同时让那些坐在高高权座上的混蛋继续不劳而获。”

他摇了摇头。

“不，我绝不会支付你说的利息。如果就这些了，那你就走吧，带着我对你主子的鄙视回去吧，你这条哀鸣的泛走狗。”

在这一切中，不知为何，林德的脑子却死死盯住了最后那句话。他以前从没被人叫过“哀鸣的泛走狗”。现在有谁会在正式的场合这样称呼人？

林德摇了摇头。“抱歉，这不够。零度空间——”

“是剥削者！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他们控制着所用的钱！所用的钱！他们控制着一切，躲在幕后，只会伸手操纵政府以达到他们的邪恶计划。”

他低下头，看着桌上凌乱的纸堆，又狠狠地摇了摇头。

“不，不再会有钱被塞进那些隐藏的手掌中了。”

他再次抬头看向林德。“现在，滚出去。我的耐心已到极限。”

老实说，林德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尽了。“好吧，听着——”

格兰特·李突然咒骂一声，猛地伸手去拉开抽屉。

“小心武器！”明心大喊，然后猛扑向格兰特·李，金属翅膀狂风般地扇动起来。

林德见状立马冲上去，试图防止格兰特·李伤害明心或明心把他弄死。接下来是一片推搡、拳打、咒骂和翅膀拍打的混乱。

最后，林德抓住格兰特·李的手枪，用枪托狠狠砸在他头上。他瘫倒在桌子上，然后滑落到地上，呻吟着。

林德看了一眼那把手枪，增强记忆立即认出这是纳米喷射器，一种能发射一系列纳米机器流的武器。

这些纳米机器可以被编程用于各种用途，从引起持续的轻微皮肤刺激，到变成致命毒素。

林德弹出弹药仓，把它塞进了口袋，然后把手枪插在腰带里。

“还是武器的说服比说服的武器有效。”

明心说道，他站在格兰特·李的桌子上，俯视着这个充满革命热情的因痛苦而蜷缩的一团。

林德忍不住笑了笑，这次冲突更像是斗殴，而不是某种控制得当的制服行动。

“我们得加强配合，你的翅膀像刀子一样。”林德说着，走向武器打印机。

“哼，它们割不开你的和平精英盔甲。”

“那倒无所谓，问题是我没戴头盔，我的脸、眼睛、喉咙——这些脆弱的部位可都暴露着呢。”

明心点了点头。“有道理。我习惯了和你祖父搭档，看来我需要重新调整一下我的行动。”

格兰特·李再次呻吟，不断嚎叫着。

“完了，完了，全完了。”

林德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拔掉武器打印机的电缆。

“好吧，这些我们以后再说，趁这个没穿裤子的家伙趴下的时候，拿上这该死的东西，赶紧撤。”

一个身穿重型战斗盔甲、抱着能量步枪的人类女性拦住了两人。林德和明心都愣住了，他双手抱着笨重的打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