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披上外套，然后打开门，走进凉爽的雨夜。明心从卧室的椅背上飞到通往后门的钢梯的底部，然后停了下来。

“麻烦让一让，AI鸟过来了。”

“请。”

林德退后一步，做了个手势。

那只鸟展开翅膀，平稳地飞向夜空。翅膀伸展到刚好掠过门框，飞进黑暗中，然后张开。

人工智能已经有这么大的发展了吗？林德心想，材料科学让一只鸟的结构如此大，却能够用似乎只有翅膀的动力飞行，或许有额外的动力电池。

林德关上身后的门，细雨让他的意识清醒。

按照情况来看，当第一次按下按钮时，这只鸟或许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当他接受遥控器的信号后，从休眠信号中醒来，并进行充电，然后回应林德的第一次召唤。

林德此刻的疑问是，爷爷为什么会得到这种高科技产物，为什么可以隐藏在仓库中。

明心刚好降落在仓库铁门前，它敞开着。铁门外本应照亮仓库的灯，显然坏掉了。林德回望房子，在黑暗中只有几颗微弱的光芒。

我应该换盏灯，林德心想。

“这边走。”明心说着，跳进仓库。

仓库里里外外一样黑暗，林德突然发现自己忘带手电筒了。林德停下脚步，准备让眼睛先适应一会，然后摸黑行走。

“你到底来不来？”

明心站在门口，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耀着两个光芒。像猫的眼睛，只有金色。

好吧，这样盯着自己，只会更像恐怖片了，林德心想。

“来了，来了。”

“仓库里面有什么你这么想让我看的？”

“你的飞船。”

明心跳到视线之外，蹦进了仓库。

我的飞船？

这什么说法？

妥善的方法或许是返回爷爷的房间，看他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说明的东西。林德收起胆怯，深吸一口气，飞快地走进仓库。

“关上门。”两个金色光点说：“等你好了，我就把灯打开。”

“没关系，我知道开关在哪。”林德说着，手指根据肌肉记忆找到开关，按了一下。

什么也没发生。

“那些灯没有激活。”明心说道。

林德试了几次，说道：“可能坏了。”

“不是，我停用了它们。”

“你…停用了它们？”

“是的。因为它们不是必需的。”

“我代表那些不能像人工智能构造体一样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的人类物种发言，这些灯光是非常有必要的。”

“只要关上门，我就会打开真正的灯光。”明心回答道。不知怎么的，他竟然用一种相当明了的语气表达了宽容以及近乎放纵的耐心。

“你把灯打开，然后我关上门怎么样？”

回应声停顿了片刻，林德好像听到叹气声。

“不能。除非门关了，灯才会亮。流程就是这么运作的。”

现在轮到林德叹气了，多么呆板的流程啊。

“我向你保证，林德，一但你关上那扇门，我就可以启动灯，你就会得到答案。即使你有一万个问题，也需要一步一步来。”

林德能怎么办呢。

金属栓锁的锁芯滑动，发出清脆的金属锉声，然后是咔哒一声。

世界变成了炽热的白色。

林德紧闭双眼，眼球被这束光刺痛着。爷爷只有安装几十组白色LED灯才能实现这种亮度。

或许爷爷根本就没死，这就是他的一个恶作剧，当自己睁开双眼时，他就站在里面看着自己。

林德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慢慢睁开双眼。

几秒钟，几分钟，林德不确定自己盯视多久。

几乎从这一头到那一头，一直升到屋顶的椽子下面，整个仓库被一艘宇宙飞船占满。

“令人印象深刻，不是吗？”明心说道。

林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出回应。

“呃，林德？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