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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鹿斌的住处,詹虎领着他转悠到宝塔峰下;茂密的山林中,参天大树比比皆是;阳光从繁茂的枝叶缝隙中射入,照亮脚前的路。地面上有三尺厚的腐叶朽枝堆积,一脚踩下去,深陷至小腿中间。鹿斌拔脚疾行,寻视的目光中带着欣喜;眼中所见,尽是五人合抱的老树。向前疾奔的身形,把詹虎甩在了后面。
选中一棵六人合抱的老树,小身子立在树下,带着源力的目光透进树身,数起其中的年轮:“一、二、三……”。
“哪来的野小子,还不给我快滚!”一位身材高大、浓眉凹眼的青年出现在鹿斌的身后。鹿斌转身抬头望了一眼青年,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走向一旁。
向前走了十几丈远,他又看见一棵六人合抱的老树,开心的静立在树下……
“野小子,快给我滚开!”浓眉凹眼的青年又出现在鹿斌的身后;鹿斌回头瞥了他一眼,虽然小嘴已经嘟起,但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向一旁。
再向着前方走了二十几丈远,又看见一棵七人合抱的老树,转头望望,见远处那身材高大浓眉凹眼的青年仍站立在那棵六人合抱的老树下凝望树身,鹿斌放心的透视身前的老树。静数起它的年轮:“一、二、三、四……”
“野小子,快滚回家去!不要妨碍我修练!”浓眉凹眼的高大青年再次出现在鹿斌的身后。鹿斌后转身子,圆睁的大眼中现出愤怒,嘟起小嘴,不满的问:“大哥哥,难道这儿的老树都是你家的吗?”青年低头看着还没他腰高的小鹿斌,轻蔑的眼神,不屑的坏笑着说:“快滚!不然就挨揍。”鹿斌彻底被激怒了,白嫩的一双小手,叉起了小腰,小身板挺得笔直,怒视着青年,高声回答:“就不!”
浓眉凹眼的青年,脸上的坏笑不减,骤然紧握左手成拳,向着鹿斌的头顶砸下;鹿斌也不闪躲,挥起环绕着淡青色源气团的小右拳迎击。两拳相碰,“咚”的一声响起,激发出淡白色的劲气四射,卷起无数落叶飞起,半空中飘舞;原本栖息在老树上的无数禽鸟,也被惊起,急扇双翅,迅速的逃离。
鹿斌的神情泰然自若,可浓眉凹眼的青年,已双眉紧皱;右手捏着左拳察看。强忍着痛楚,试图伸直左手的全部手指,可食指竟怪异的向外反弯;心中暗叫:“不好,食指骨折。”再看看鹿斌的右手;竟然发现有淡青色的源气团环绕,凹眼中现出惊奇的神情,怒问:“野小子,你也进入了‘凝基’境?”
鹿斌懒得再答理他,转身向着远处走去。身后的浓眉凹眼青年已经凌空一脚,飞踢过来;脚尖竟然也有淡青色的源气团环绕。鹿斌的神识早已察觉,小身子疾速向前斜跃升空。青年的脚尖踢在一块大山石上,“咚”的一声,大山石崩裂成无数碎块。
看了一眼骨头折断,向外反弯着的左手食指,浓眉凹眼的青年恼羞成怒地拔出腰间长剑,默念剑诀;松开手,钢剑腾空飞起,围绕着他的身体,“嗡嗡”的鸣叫着飞舞。青年的右手食、中二指剑指十五丈外的鹿斌;飞舞的钢剑也伫停在空中,剑尖斜斜指向鹿斌。
小鹿斌叉腰站立,静观其变。
远空中出现一方青玉莲台,疾速飞来;美丽的祁妙长老玉立其上,洁白的透明轻丝带在她的身后飘扬。
“赵龙,快停手!”娇语声响起,青玉莲台已悬停在浓眉凹眼的青年身旁不远处;浓眉凹眼的青年赵龙,心有不甘地收回伫停在他头顶上方的钢剑,恨恨地插回腰间皮鞘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十五丈外的鹿斌,低声咒骂道:“野小子,你给我等着!”,转身走远。
青玉莲台悠悠飘来鹿斌的身前,望着他微笑着的祁妙长老,衣袂飘飘;轻声娇语:“小鹿!你可知本宗弟子不可内斗?”鹿斌早已放下了刚才的纠葛,恭敬地抱起小拳,深鞠一躬说:“祁妙师伯!小鹿记下了。”
望着鹿斌行远的小身形,祁妙高声嘱咐着:“‘凝基’境的修练不可心急,一定要循序渐进!”白须齐腰的宗主王从扬,手握着铁杖缓步行来,顿停在祁妙的身旁;双眼凝视远方。“鲁长老可真是眼尖,竟为本宗收了一位天赋异禀的好徒弟!”祁妙娇语道。望了望身旁仍在眺望远方的王从扬,继续说“宗主您一定早已看出来了?”王从扬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祁妙的俏脸,手捋着白须,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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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深处,尽是七人才能合抱的老树,詹虎远远地追上鹿斌说:“小鹿师弟,那赵龙是宗内的首席第子,你可别轻易招惹他,他的修为已经进入‘凝基’境了。”疾行的鹿斌没有回答,却在心内暗暗的想:“一但我选中老树,断脉接驳时,那赵龙又来捣乱,可怎么办好呢?”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却转头看见詹虎的圆脸上满是汗珠,关心的问道:“詹师兄,你很累吗?”詹虎圆脸陪笑说:“小鹿师弟,累倒不累,只是有些饿了;肚子早咕咕叫了!”说完,满脸的不好意思。
鹿斌的大眼睛现出理解的神情,稚声说:“詹师兄,你先回去吃饭吧?我还想再转转!”詹虎低头犹豫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来,望着鹿斌说:“小鹿师弟,看你刚才还击赵龙的那几下,也真是厉害,其实我也放心,那我先回去了?”鹿斌笑答:“詹师兄你快去吧!”詹虎转身,放心的跑向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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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宝塔峰已经很远了,鹿斌只记得已走了几个时辰;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山林中满耳全是夜鸟的幽鸣与小虫的低吟声。前方的树木渐渐变得稀疏起来,好象快要走出山林的样子。鹿斌的神识开始向外搜寻。两里外是一座陌生的山峰,远没有宝塔峰高,但样子却非常奇怪;好象一只巨猿张臂扑抓,整座山峰也被老树覆盖满了。鹿斌心想着:“这座山峰为啥长这样呢?”好奇的继续向前疾行。
行至巨猿脚背上的时候,鹿斌停下了脚步,环视周遭林立的老树,开心的想:“这儿该算远了吧?”稍稍思索了一下后,还是感觉不放心,又继续向上攀行。直至巨猿腹部的时候,终于又停下脚步,心里嘀咕着:“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禁不住心里的烦躁,挥起淡青色源气团环绕的右拳,猛击向山壁;“咚”的一声过后,被击中处的壁石碎裂滚落,形成个一人多高的小洞。鹿斌凝神看向小洞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好奇的心想:“这石壁竟然是中空的,里面会有什么呢?”;便撒开小脚丫,迈步走进洞中,展开神识,向内探寻,不怕黑的神识,瞬间看清了洞中的一切。
小洞虽然幽深,但连接着中空的山腹;巨猿似的山峰有多高,这山腹就有多高;前方五里处的山腹中央,赫然屹立着一株参天巨树;山腹有多高,树就有多高;惨白且淡蓝的月光透入山腹顶五丈长的一线天,照射在巨树的树冠上,繁茂的枝叶绿意盎然,有半透明的各色彩蝶环绕飞舞。划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弧。
鹿斌被这美丽的场景迷住了,张开小嘴巴,感叹着自然的神奇;山腹中或悬挂或竖立的钟乳石也形状千奇,缤纷多彩;山峰上潺潺的溪水也渗进山腹之中,顺着悬挂山腹顶的奇异钟乳石,缓缓滴落,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就象有隐士在轻抚瑶琴。
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这棵巨树的年龄;迈步飞跑到树下,神识透视进直径有一百八十丈的树身;霎时间,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巨树的年轮,可能是他数上三天三夜也数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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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盖好一人多高的小洞,鹿斌御控着小玉剑,飞回到宝塔峰的山腰,来到安排给自己的小院前;圆脸的詹虎正在四处张望着,转头看见走来的鹿斌,高兴的跑过来,满脸堆笑的说:“小鹿师弟!你可回来了!这一夜,你去哪里逛了?”鹿斌不好意思的回答:“随便看了一下。”詹虎又说:“宗主他老人家来问过你;我回答说‘小鹿师弟在峰下的山林中闲逛’;他老人家自语说‘在宗内游玩,应无危险。’说完,就回去了。”说完摸了一下肚子,又抬头望望天,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天已晌午,肚子又饿了,我得回去吃饭了;对了,上等弟子的饭食会有专人送进院来,小鹿师弟只管回房就好!”说完,转身跑远。
鹿斌回至房中,躺在软床上想着心事:“巨树可真大啊,又生在隐秘的山腹中,我再修练的时修,应该不会有人进去打扰了,只是要完成‘凝基’境第一层,不知还要耗费多少时间?”转念一想:“祁妙师伯嘱咐过,‘凝基’境的修练不可心急,对的,还是要循序渐进!”
正思索间,院门已被推开;透过半敞着的房门,鹿斌看见一位十六岁的少女走进院来;她苗条的身段,穿着粉红色的束身衣裙,外罩透明纱衣,乌黑的葫芦髻斜斜竖在脑后;明亮的双眼正向着房内张望。看见躺在软床上的鹿斌,她露出雪白的牙齿,呵呵笑着问:“是小鹿师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