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保护她,那我就得长大一点……我今年七岁,那就写成十七岁!”
于是七岁的祝琢瑾,创造出了十七岁的祝琢瑾。十七岁的祝琢瑾是戚容眼里的超人:她能够陪着戚容参加校外活动,能够随时随地掏出美味的食物让众人艳羡,能够在有人试图欺负她的时候挺身而出让对方知难而退,能在她的风筝落入水中时,义无反顾地踏进水里把风筝捞出来。
但是这篇作文,却被祝琢瑾撕碎了。祝母在家人面前朗读了它,并表示写得很好,要拿去给出版社投稿。少年人的自尊让祝琢瑾心下生耻,眼泪凄凄之下,一把扯过作文纸,撕了个粉碎。
尽管后来祝母用透明胶布把碎片贴回原样,祝琢瑾仍只是把它压在众多的试卷里,压在深不见底的回忆里,再也不见。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真实的情感,不应该是谋利的工具。
“戚容……”泪水涌动,祝琢瑾眼前的世界被迷蒙在了一片水波中,女孩的笑容扭曲又模糊。
“对不起。”
对不起,忘了你。
对不起,我差点亲手毁了……我和你之间的回忆。
……
“铮!”
最后一道琵琶声落下。
温柔地风一路吹拂,在祝琢瑾的面庞勾勒出两行清泪。
“你……也感受到幸福了么?”女人低低的询问,呢喃一般。
“是的……”祝琢瑾抽了抽鼻子,愣是憋住了汹涌之下的眼泪,“我想,我已经感受到了,你们所说的幸福。”
为童年时代的自己和朋友圆了梦,这怎么不能算得上,是一种幸福呢?
祝琢瑾掏出手绢给自己抹了把眼泪。四下一瞧,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公孙离和弈星同样睁开眼睛,面露喜色。
“每次听到玉环姐姐的琴声,总是觉得格外开心呢。想起了很多很多高兴的事情,感觉整个人都有了很多动力呢。”公孙离伸了个懒腰,头上的兔子耳朵一耸一耸的。
怪可爱。
弈星乖巧地点点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那么你呢,大乔?”杨玉环抱紧了她的琵琶,她偏过头,祝琢瑾能清楚地看到她眼尾描红上挑的弧度,那样的凌厉,“你为什么,会为此哭泣呢?”
“感受到幸福,不是好事一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