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望脸上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反击,鹿游忽然笑了,他从容的拿起了钱包,从中掏了张银行卡出来,缓步走到日初近前,将卡轻轻的放进他西服的口袋,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抬头笑道:“欠你多少,你拿走多少,不用客气,密码是我生日,你应该猜得到。”
日初一动没有动任由他摆弄着,直到鹿游说完,他才挑眉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他到底有多值钱,让你如此破费?看来让你尝了不少甜头吧?”他丝毫不避讳三人逼人的目光,走到鹿游床头柜旁,将手中小小的仙人掌摆件放到上面,扭头对鹿游说:“貌似你很喜欢这小东西,送你一个,不用感谢。”他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高深的笑意,看似温暖,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鹿游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发现什么可以之处。
更奇怪的事情是,接下来的几天,日初竟然每天都来病房探望,犹如膏药一般甩也甩不掉,而且他几乎对孔子望视而不见,脸色也冷得要命,但是对待鹿游却呵护有加,让鹿游浑身泛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坚持了一周之后,鹿游和孔子望一研究,决定出院,主治医师对于出院这件事持反对意见,两个人都是从iu捡了一条命的人,病未彻底痊愈就要出院会有一定的危险。
可是在二人的一再坚持下,医生也不得不妥协,但是要求二人在自愿出院单上签了字后,才让护士办了相关的手续。
孔子望没有去处,依旧寄住在鹿游家,贰条忙着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闪身走人,临走前挤了挤眼道:“你们好好相处,注意节制啊,我先撤了,有事电联。”
大门关上,鹿游和孔子望对视了一眼,瞬间空气中凝聚了几分暧昧之意,终于,两人忍不住笑了,孔子望问道:“晚上吃什么?叫外卖还是我给你做?”
鹿游想了想,答道:“不吃外卖,在医院天天吃腻得慌,一会下楼买点菜在家吃涮锅吧,冰箱里应该还有虾滑。”
孔子望点了点头,去厨房翻冰箱,说话间,门铃忽然响了,鹿游皱眉道:“贰条这小子丢三落四的,肯定是又落东西了,我去开门。”
鹿游开了门,一瞬间却震惊的愣住了。门口的寂静让孔子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关上冰箱门走了出来,顿时也是一怔。
门外,失踪已久的岑今今忽然出现,她神情低落,眼窝有些凹陷,似乎没有休息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衣着也不像以前经过细心挑选,只简单的穿着恤牛仔裤,目中无神的看着鹿游,也不说话。
鹿游看她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还是吃惊,气氛很冷淡,两人相持在门口没有动。
孔子望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自觉有些多余,但却进退两难。终于,鹿游轻声道:“进来吧,这里也是你的家。”
岑今今没有说话,进了客厅直接坐到沙发上,似乎有些紧张,手微微的抖着,她看了孔子望一眼,又缓缓扫视了三个敞开的房间,在看到其中一间摆放了孔子望的物品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孔子望拉过鹿游,低声劝道:“你别这样一副冷脸,毕竟你们…”,他忽然皱起了眉头,眼下的境况,自己身份实在尴尬。
他未待鹿游回答,索性抓起一旁的外套,说了句:“你们聊,我去买包烟。”便匆匆的下了楼。
大大的房内,只剩鹿游和岑今今二人。鹿游始终冷着脸沉默不语,而岑今今则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着头。
“去哪了?发生了什么?”终于鹿游缓和了语气,轻声问道。
岑今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眼直视鹿游道:“我出国玩的时候,中途遇到了一个人,很聊得来,对比之下我觉得,对于你,我从来没爱过,之所以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也是因为虚荣心,所以…”
“所以就一声不吭的消失掉,然后直接提分手?”鹿游冷笑道:“今今,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也是因为你给我看的那本日记,那么请问你,故意接近我的目的是因为什么?”
岑今今迷茫不解:“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鹿游有些烦躁,他皱着眉在地上来回走动着,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凝重,低沉问道:“为什么在我车里安全带上动手脚?”
岑今今闻言脸色大变,一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她颤抖着嗓子,惊惧道:“你,你知道了?他告诉你了?”
“你说的他是谁?”鹿游上前一把拉住岑今今的手腕,厉声问道。
岑今今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眼泪控制不住不断滑落,她不敢看鹿游的眼睛,只能说道:“不知道他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鹿游强压怒火,努力找回理智追问道:“岑今今,关雎尔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记得了?你自己又做了什么?你是杀人凶手你知道吗?”
他气愤的拿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的摔了下去,玻璃碎了一地,鹿游的心也跟着碎了,关雎尔惨死的那一幕,犹如噩梦般时刻缠绕着自己,多年过去依旧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