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低沉而磁性的男子声从姜黎身后传来,她缓缓扭过头。
见一袭身穿紫色锦袍,外披黑色大氅的男子站在离她十步之远,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左右两旁立着一群带刀侍卫,宛如众星捧月般令人不禁心生畏惧。
姜黎眉头微蹙,质问道:“你是何人?”
话音方落,一个身材矮小的护卫呵斥道:“无礼,这位乃是今日新上任的青云司堂主-白凤翎,意味着今日起青云司将由我们白堂主接管。”
此话一出,陈杨两人立马来到姜黎身畔,陈泽不屑道:“堂主?哼,自陛下建立青云司后,还从未听说有堂主这一职,你休要信口雌黄。”
“我呸,我们青云司的老大可是京都赫赫有名的神铺,姜捕头,青云司何时横空出现一个堂主,少放什么狗屁。”杨毅怫然道。
身材矮小的护卫闻言大怒,立时从腰间抽刀,却被他挥手阻拦:“唐柚,眼下莫和他们费口舌,既然不信便把任命书让他们看看便是,也不是什么难事。”
随即他便让唐柚拿出任命书让他们仔细看个明白。
“看清楚了,这可是陛下亲笔写的任命书,还有陛下的印章,绝无虚假,这次总该信了吧。”
唐柚仰起头面容得意的收起任命书,命令道:“还不上前向白堂主行礼。”
姜黎抬眼瞥了一眼远处的白凤翎,便对身旁的陈杨说道:“方才交代的事抓紧去办,莫再耽误时辰。”
一言甫毕,姜黎便要转身时,白凤翎命令道:“唐柚,去把尸体带回验尸房,由我来亲自勘验,再将发现尸体的人带回审讯室。”
“是,堂主!”唐柚一脸挑衅地看了一眼姜黎后,便命人把尸体带走。
陈杨两人见状,便上前立马阻拦,反被他们拔刀指向二人,姜黎厉声呵斥:“我看谁敢动我姜黎的人?”
白凤翎便负手走上前,对唐柚故作嗔怪:“今后大家都在青云司一同共事,初次见面休要闹得如此面红耳赤,不至于。”
于是他看向比他矮半个头的姜黎,似笑非笑:“京都一直传闻姜捕头是神铺,不知这些传言是真是假,但在最近失踪的人口看来,本官似乎并未看出姜捕头的厉害之处,不过……”说话间嘴角荡起一抹讥讽之意:“不过姜捕头如今也是有妇之夫,心思到底不在青云司,整日一袭男装抛头露面并未是长久之计,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自是不变的常理,姜捕头也该回家相夫教子,做好一个妻子应有的本分。”
姜黎倏地紧握拳头,抬头看向白凤翎,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双眸似捻一般寒凉,生出一股冷色辉光。
“呵!”姜黎冷哼一声,面容不悦:“看来白堂主已对我姜黎有一定的了解,既然如此,白堂主不该对我行礼?”
“行礼?”白凤翎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忍俊不禁,就连他带来的人也面露嘲讽。
她感受到的不是耻辱,也不是羞耻,而是赤裸裸的羞辱感。
陈杨两人见状赫然大怒,便欲要上前教训这个自不量力的可恶家伙时,姜黎侧头朝二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二人莫要轻举妄动。
于是,她隐忍着怒火,讽刺道:“如今这是什么世道了,人都死光了吗,怎么阿猫阿狗也能当官了?既然非要冒充当人,那白堂主得要装像点,万一被人识破,最后的下场自是人人喊打。只是这个堂主并非人人都能当得了的,接下来便看白堂主你的本事了”
话音一落,姜黎对捕快们喊道:“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便回去早点歇息吧,反正有人愿意替我们干这份苦差,未必是件坏事,走吧,回去喝腊八粥。”
几个捕快一脸茫然,互相面面相觑,他们都认为以姜黎的性格,今夜必定会和这个新上任的堂主大闹一场,殊不知她居然如此淡定自若。
杨毅心思敏捷,会出姜黎的言外之意,便上前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回去吧……”
于是,姜黎等人便扬长而去。
“岂有此理,这个姜黎简直目中无人。”
唐柚来到白凤翎身旁,一脸愤恨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白凤翎眼底掠过一抹冷戾之色,意味深长地望着姜黎的背影,薄唇微启:“急什么,慢慢来便是。我们走!”
回去的路上,陈杨两人一直骂骂咧咧,恨不得把白凤翎的祖宗十八代都要问候一遍。
“老大,需不需要我把白凤翎的底细查一查,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本事成为青云司的堂主。”陈泽愤愤不平。
杨毅侧头看向面容凝重的姜黎,便宽慰道:“老大,你甭担心,无论他是谁?只要我们尽快破案,他自然也无话可说,到时候兄弟们想方设法逼他离开青云司,那堂主就是老大你的了。”
姜黎顿了顿后,随之停下脚步,忿恨道:“想凌驾我之上,简直痴人说梦话。”
于是她低眉稍稍沉思了一会,眼神坚定道:“那个装尸体的麻袋有问题。”
“麻袋?”两人一脸疑惑地看向姜黎。
然,姜黎便返回桦按街菜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