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焲和宋辞将就着在侯船室里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搭上第一班公交车去往了他们的新家。
直到此刻,他们才有闲暇仔细的看看这座即将赖以生存的陌生城市。
虽然只是早上六七点钟的样子,车窗外的阳光已经相当充沛。金黄色的阳光铺洒在粼粼的海面上,连海水都被染成了耀眼的金色。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有零星的几艘渔船已经开始了作业。而在沿海公路的两旁,是高耸的椰子树,伞状的巨大叶子在晨风中微微摆动着,叶子的根部则挂着一大串篮球大小的绿色椰子,饱满而诱人。
面前的景色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是那么新鲜,一时都看得入了神。
待公交车驶进市区,道路两旁到处都是他们叫不上名字的花树,满树的鲜花同绿色的枝条一起像瀑布一样垂泻而下,别提有多美了。
宋辞和李焲沉浸在这陌生的美丽中,差点坐过了站,好在李焲及时叫住了司机,两人才不至于走冤枉路。
他们的房子,就在离公交车站不足两百米的林荫小道里。
走进大红的铁门,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幢已经有些年头的三层小楼,白色的石灰已经在经年的风吹雨打中剥落,露出大片的红色砖墙。在面积不大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有年久失修的自行车,有破旧的皮沙发,还有一些横七竖八的木板。
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热情的迎出来,把他们带到了位于一楼的房间。
“虽然房顶偶尔会有点漏水,可这是整栋楼里唯一可以放得下两张床的房间了。房钱我也不会多收你们的,和其他房间一样,都是三百块钱一个月,水电费另算。”
宋辞站在门口环顾整个房间,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一个布满灰尘的桌子和一把快要散架的木头椅子。
好在,房间有单独的卫生间和淋浴,省去了很多麻烦。
女房东继续说:“可是我们每间房只配一张床,另外一张床就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了。还有,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你们把房间的锁换一下。当然了,钱要你们自己出。”
李焲点头说好。
“啊,别忘了,每个月十号交房租,概不拖欠。”说完,女房东打着哈欠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李焲和宋辞两个人,面面相觑。
虽然现实和自己的想象有些落差,可是宋辞已经觉得很满足。这种重新开始的感觉,他很喜欢。
李焲说:“房间不怎么样,对不对?”
宋辞摇摇头,笑着说:“不会啊,三百块钱能够租到这么大的房子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只要稍微打扫一下,就会是不错的房间。”
囫囵看起来并不那么麻烦的工作,实际做起来却相当花费时间。
洗手间,地面,墙面,桌椅,把这些全部清理完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尤其是正对着洗手间的那块瓷砖壁,上一家住户似乎是在那里装了灶台,油烟将整面墙壁都熏黑了,他们两个人花了好大力气才把瓷砖上的油渍清干净。
宋辞抬手擦掉额头细密的汗,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脸上是满满的成就感。
李焲随手把乌黑的抹布扔进从房东那儿借来的水桶里,说:“饿了吧?进来的时候我看到门口有一家小吃店,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剩下的下午再接着收拾。”
宋辞点头说好。
两个人在小吃店一人要了一碗当地的特色米粉,吃完之后都觉得不错。
饭后,两个人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购置生活用品,买了一张海绵垫子的折叠床,两张凉席,两条打折的毛巾被,一个电磁炉,一个电饭煲,还有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零零总总花了八百多块钱。
看着手中长长的收银清单,宋辞安慰自己:“从头开始一段生活,这些都是必须的。”
李焲看着那一堆锅碗瓢盆有些发愣,“买这些干什么呢?我们在外面吃就好了,应该也花不了几个钱。”
宋辞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一顿饭是花不了几个钱,可是积年累月下来可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况且外面的饭菜怎么会有自己做的干净。还有,我们买一个电磁炉人家还送一个炒锅、一个汤锅和一个电热水壶,这么划算的事情可不是天天有的。”
李焲踟蹰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宋辞笑着说:“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放心吧,你做的饭我还不敢吃呢。”
李焲难得的有些扭捏:“那也不能一直让你做饭啊。回去你教我做饭,然后我们轮流做。”
下午一两点的阳光照在身上,仿佛置身在火炉中一般。
宋辞有些眩晕,没有看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将这一大堆东西搬到家里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上的恤衫也早已被汗水浸湿。又将这些东西都安置在合适的位置之后,李焲说:“刚才忘记买垃圾袋了,我去门口的小卖部问问有没有的卖,你可以先洗个澡,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