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和蒙顿格斯被这场力挽狂澜的血火雨吸引住了。

“这是火焰威士忌？”

“龙血……我的龙血！”蒙顿格斯如梦初醒般掏了掏内衬衣袋，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好手法，他不是在撞的那下偷走的。我说怎么……”

“——龙血可以置换出威士忌里面的水分进行提纯！”汉娜一拍脑门，“他置换了多久？浓度超过98%的火焰威士忌用力磕碰一下就会爆炸！”

沃夫冈·波格丹诺已经不见了，地上的异域男巫和老妪还在因为被灼烧而嗷嗷直叫。汉娜招来夜班保洁员的拖把和水桶将这两人按在地板上狠狠摩擦。转眼已经过了四个小时，暴雨已经停了，虚掩着的后门门缝露出一点点凌晨的黯淡微光。

两个钟头后，在霍格沃茨城堡，二楼走廊尽头，里面比外面大的行政助理副校长办公室。

“这两个人是从德国入境，常年活动在塞尔维亚、罗马尼亚和摩尔多瓦一带。”卡帕尔第戴上了一副方形眼镜，检视着刚刚送来的信件，“魔法部从他们身上搜查出的金条来自麻瓜世界，有德国、捷克两地银行的标识。当地没接到涉及魔法相关的金库失窃报案。”

“摩根派来的，一定是针对我的。”瓦尔登已经从化身状态恢复真身，正在不舒服地扭来扭去，从化身变回来的感觉和刚开始变过去一样别扭。

卡帕尔第取下眼镜，“也有可能是我，当然对付你的概率更大些，你比我更脆弱。”

瓦尔登摸着身上的校袍，有一种不真实感。两三个小时前它还是皮夹克和工装裤，两三个小时前他还是落魄的沃夫冈·波格丹诺。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卡帕尔第敏锐地觉察出了瓦尔登的状态，摘下了眼镜，“困惑吗？”

“并没有，”瓦尔登回忆着化身时的感觉，“我仍然保留作为瓦尔登·瓦图的记忆与心智，我记得龙血的用途、知道火焰威士忌高浓度时的特性。我作为沃夫冈·波格丹诺时察觉到了针对蒙顿格斯的恶意，像拧麻绳那样拧坏了其中一人的魔杖使其受到咒语的回火反噬，我能从前地下之王衣兜里偷取到龙血，并且置换出了火焰威士忌的水分，做成了与一头处在青春期的龙所能喷吐火焰相同效果的燃烧瓶。”瓦尔登沉吟着，“这不是‘我’——原本的我——所能办得到的。”

“同一套记忆与思想，不同的风格与策略。”卡帕尔第提醒道。

“‘我’的概念变大了！”瓦尔登幡然醒悟，“我的实质超过了我作为瓦尔登·瓦图、作为沃夫冈·波格丹诺，或者其他什么化身的表象。”

卡帕尔第微笑着：“那么，我的问题是，你如何称呼你的实质，由你和你所有化身的集合……是谁？”

瓦尔登眺望窗外，春日明艳地照耀在霍格沃茨外面的草地上。晶莹露水受温度蒸腾化为缥缈云雾，经天光掩映形成彤彤朝霞。

“目之所及，觉察洞悉。”他想起瓦图家族的家徽，心有所感，口中喃喃说道：“我现在是、以后是、曾经也会是——视察者。”

“好极了，这是你作为时间巫师的名字——我就不加时态了，说不过来。”卡帕尔第从办公桌后站起，“有一个问题从此将会贯穿你的一生：视察者，视察——谁？”[注]

[注]：”Watcher，Watch W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