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娘,你可曾想过,魏奎虽恶,却是巨鲨门的定海神针。”
季长青却是面色一肃,缓缓分析道,连称呼也不知不觉间换得亲昵。
“巨鲨门占据大量渔业资源,早已惹得众邻觊觎,杀掉他和党羽,门中元气大伤,你父留下的基业也难以保全。”
杜若娘闻言也不由一愣,有些烦躁地捋了捋赤红的发丝:“照你这么说,嫁与你这五重楼的小修士,便可守住巨鲨门?”
“正是。”季长青面色如常,一脸笃定地说道。
“怎么,为了撩拨人妇,什么瞎话都说得?”
杜若娘见季长青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不免有些气恼,对他的印象也差了几分。
她冷笑道:“你如今正遭夔雷海牛族追杀,朝不保夕,能否活下去还未可知,总不会是想让老娘守两次寡吧?”
“我修行至今不过一月有余,已是练气五重楼,铜皮力士中期,除此外,我还能炼制一品玄级丹药。”
季长青将杜若娘身子掰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看着她深红的眼眸:“我之资质禀赋,比章玄尘何如?比东海最顶级的天骄何如?”
“若我侥幸不死,只需两三年,夔雷海牛族见我,如蜉蝣见青天。”
“若娘,不是你在给我机会,而是我在给你机会。”他面色微冷,语气愈发强硬:“纳你为妾之事,长青只说这一次,若你不答应,那便就此作罢。”
杜若娘被他忽然强势的姿态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呆愣地被他按着,浑然忘却自己才是修为更高的那个。
半晌,她终于反应过来。
“轰!”
季长青只感觉眼前一黑,拳头带着劲风压了过来,额头上一阵剧痛,身体被狠狠地砸在船弦上,又翻滚着坠入水中。
“再敢这般对老娘说话,便将你打得连你家夫人都认不出来。”
旋即杜若娘踏水而来,猛地揪起他的衣领又将他甩回甲板。
她冷哼道:“这事我且答应了,不过想对老娘呼来喝去,等你真成了东海之主再说吧!”
季长青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拧了一把湿漉漉的衣袍,恼怒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要将你绑在船杆上蹂躏一百遍!”
逞完口舌之快,他恢复平静,正色道:“若娘,你如今是何修为?”
杜若娘坐回藤椅,思量片刻,道:“我如今已修出十道气血狼烟,配合你采摘的蝈浞海参,或许能在近期突破十一缕。”
季长青眉头微蹙,直言道:“魏奎是十二重楼仙人,今虽老迈,底蕴仍在,又持异宝,且他对你多有提防,直接交战你难有胜算。”
杜若娘略微低垂下头,面露羞愧,似是难以启齿。
她犹豫良久,才吞吞吐吐柔声道:“所以,我想恳求你,忍一时之辱,暂拜魏奎为师,寻找下手机会。”
季长青微松口气,瞧这爽烈女子忽然变得扭捏,他还以为有何难事。
拜师,在修仙界的确算是庄重肃穆的仪式。
仙人极为重视传承,不会让功法轻易旁落,且择师选功法,也是在抉择修行的路子,一旦落定很难改换门庭。
故而,许多修者终其一生也只有一位师尊,反之亦然。
但季长青,却是极少数的例外。
拜师,对他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容易、更能豁得出去的事,行拜师礼,都快轻车熟路到融为本能。
“好,长青心中虽对魏奎有万分鄙夷,但为了若娘,长青愿意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