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稍稍打听,这家香水行也算老字号,运营向来正常。
不过最近半年,香水行没什么事,主家倒老有人去世。
心中动念,便知道,该是老板得罪了什么人,对方用魇镇法要破他家生意,取他家小性命。
魇镇法,又称厌胜法、压胜法,借助某种特定事物,来诅咒厌伏别人的法门,手段极其诡异。
例如砖戴孝,将砖头用孝巾包裹,藏于家中,家宅就会不宁,家里人很容易出意外。
偶相斗,也是如此。
两个木偶小人,披头散发,互相拼斗,败坏风水,人受到影响,会变得易怒,情绪不稳,与人口角,动起手来不知轻重,害人害己。
当然,要破解也简单。
将其寻出,丢入火盆烧掉,便什么事都不会再有,家宅会趋于安宁祥和。
但普通人没接触过这类事,往往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居然要用如此邪法害人。”
起初陈凡并未联想到魇镇法。
与人闲谈,民俗故事,突然记起《太公金匮》中记载的一段话:武王伐殷,丁侯不朝,尚父乃画丁侯,三旬射之,随后丁侯病死。
这便是最早有关魇镇法的记载。
当然《太公金匮》记载的这门魇镇法可比“砖戴孝,偶相斗”凶多了。
隔空咒杀,一咒一个准。
“一个个都是死人吗?”
“不好好做活,就知道躲树底下。”
“拉头牛马都比你们强。”
“还喝水?喝尿去吧!”有人提着鞭子,狠狠抽打着树荫底下纳凉的囚犯。
“这人是谁?”陈凡眼神横了过去。
“新来的狱卒。”
“名为丁尚勇。”
“典狱长关承义今早安排过来的。”
“和他一起的还有个薛飞、田罡。”李虎阴着张脸,替陈凡介绍道。
“今早才被安排进来?”陈凡挑了挑眉。
因为赵诚越狱以及城外行商劫杀两个案子,典狱长关承义遭到严厉训斥,副典狱长卫泽则受到嘉奖。
陈凡这个出力最多的,就如同“幕后大佬”,明面上的好处没有,私底下的权柄却多了很多。
什么清扫监舍之类的事通通都被免了,他正好去采买了些东西,准备找个时间去城外,将赵诚藏在山神庙的武功秘籍,还有灵荷取回,所以并不知丁尚勇三个人的事。
“很嚣张啊。”
陈凡捏了捏手指。
昨日已说好,今日两班犯人,外出劳役。
日头高照,加上连续干了两个时辰,囚犯身体本就虚弱,所以陈凡示意让人去树底下歇息,又安排人弄了两桶盐水。
不曾想,前后不到半刻钟,丁尚勇就开始挥着鞭子打了过来。
“这到底是在打犯人,还是在打我的脸?”不用陈凡发话,李虎几人已经晃着膀子走了过去。
旁人不知,李虎他们却清楚,这边庄子名义上挨着官营石料场,实际上,却是县中教谕等人私有,每个月产出,差不多有个四五十两。
打伤了囚犯,产出立马得掉。
再者,丁尚勇故意摆出这么个姿态,到底是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