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未知空间，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强打精神的赵零都快睡着，上下眼皮已经打架，失重的感觉突然传来。赵零迅速睁开眼睛，发现此刻身处半空之中，伴同各种物品缓缓落下。低头看去，下方好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眼皮缓缓睁开，如同河蚌打开了它的甲壳，露出其中柔弱的胶质，光滑透亮，整个夜幕倒影其上，点点星光，灿若珠宝。顺势抬头望去，夜空浩瀚星河灿烂，明月柔光，群星璀璨。

赵零缓缓落下，慢慢融进那层胶质。温暖宁静，湿润舒服，阵阵清香萦绕口鼻，点点玉露沁入心脾。不由得神情放松，四肢舒展，万般烦恼，抛之脑后。那成想仅是片刻，神仙滋味荡然无存。身处云端的赵零直接摔在了地上，急忙睁眼，周边几乎百平米的空间，墙壁地板全是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其中偶有红光闪过，好似毒蛇在中游走。天花板上早不见那层光滑胶质，刚才恍若一场梦境。

远处开门声音响起，赵零不敢有所动静，略微侧身斜眼瞥去，只见三种形状各异的机器缓缓走来。

高大者履带作脚，其首若豚鼻，两侧生出一对手臂，柔弱无骨，好似鱿爪，末端掌型如同蟹螯，背上排列九个方池，其中绿液翻滚，黄汤涌泡。其行而身动，从上至下相互错开，也是顶部风景。上上下下，共有九层，一层一米有余，两米不足，目之所及，怎知其高。

中等者好似人马，身形仿人，双臂粗壮，可长可短，手掌似人，宽厚粗大。其足为轮，身后九节箱体，下有滚轮。远看好似百足蜈蚣生人首，近看却是精壮人身接蛇尾。

矮小者不足一米，状若球形。一改前述两者全黑样式，通体银白透亮。表面浑然，除去其眼，无缝无隙，无手无脚。身形既小，红目尤不足其一，其中蓝光盈盈，交辉之下，甚是妖异。凭空御风，速若蚊蝇。

三种机器，各有三种。高大者收尸，中等者集物，圆球直寻各类文件资料，短短扫描，眼射光线付之一炬。

自己的命运终究掌握在自己手中，赵零深信此理，趁着各类机器还在努力工作，躺在地上的他也不起身，脚上发力，缓缓蠕动起来，好像游泳一样朝着门口慢慢挪去。谁料机器的效率甚高，赵零还没移动出去五六米距离，就被一只铁手无情抓起，放进顶上的溶液里面。幸亏赵零提前憋气，做了准备，才没被那不知名的液体呛死。

“玩完了！”赵零十分慌张，不会游泳的他最怕下水，赶忙扑通，掀起无数浪花，不料身体还是缓缓下沉。心如死灰的他无可奈何，正想发表人生感言，双脚已经落地。脚踏实地的安心感让赵零不由感叹，天无绝人之路，不要中途认输。

赵零费力地爬出水池，站在收尸机器的顶上，好像乘龙的勇者，脚下那集物机器如同随行的长蛇，圆球细瞧却是不见。走出大门，已是广阔天地。日出东方，晨曦微露，柔软的金光铺撒落下，一条康庄大道缓缓出现！

此时此景，望朝阳，听风吟，更有花香扑鼻，赵零应情大喊，“一一！我来了！”声音高昂嘹亮，响彻云霄。拨开了早间的晨雾，迎来了监管的AI。

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赵零忍不住咽下口水，转身跳进池中，用尽平生最大的努力憋气，不敢冒出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