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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七0后的小学校园生活,是那黑板擦擦拭老师的板正粉笔字迹,舞洋洋洒洒落下的粉笔灰;是那木讲台的台面下,安静放置的盒装粉笔、硕大木尺和三角板;是那一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题眉,教室后墙上贴满一百分试卷的黑板报墙,是那铁制笔盒盖内,难以记全的“九九乘法口诀”表;是那个做不出题来,咬着铅笔橡皮头托腮发愣的样子;是那沙池秋千上,乘风荡起的飘飞感觉;是那远飘出窗外,晨读里的朗朗读书声;是那手擎小刻刀下,课桌上歪歪扭扭的文字划痕;是那各自拿一块磁铁相互角力,将对方磁铁推出界线的快乐;是那做眼保健操时,四下瞄望的各种滑稽动作;是那在木桌上掰手腕时,纤细胳膊青筋外露的倔强;是那画在手上的腕表,从未走过字的时间;是起跑按着躬腰,跳马过伙伴脊背的身姿;是那学会车轮式翻筋斗,连续翻滚的成就感;是那双手撑地倒立行走,衣服滑落盖住头的骄傲;是那到睡点时,还在耷拉眼皮边看闹钟边赶作业的悲催;是那在教室门口外长时间被罚站,相同体验的痛并快乐着;是那大扫除日,挥汗擦拭教室门窗的身影…

也许以下这些七0后经典场景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相馆拍摄的单人黑白照片,好像永远不会变的,就是那海魂衫、红五角星儿童军帽,还有那一成不变的木马。脖子上挂着钥匙,几个要好的伙伴,揽肩搭背地走在放学的路上。在教室楼道里,兜里揣着一摞摞公仔牌,边损鼻涕边匍匐在地上拍公仔牌被。两个人同时对拍掌心,或者同时将公仔牌拍在外墙壁上,放手任其飘落,以公仔牌正反面定输赢。用两个硬币拧旋快速,用手掌快速捂住,猜“黑、白、称”的压公仔牌游戏。随地用粉笔画上一个形似足球的“西瓜棋”盘,随手捡拾六个小石头做棋子,热烈地厮杀到忘记回家。用砖头石块堆起的乒乓球拦网,没有严格规则,随心所欲地打乒乓球。男生、女生之间常在课桌中间,用粉笔划出的“三八”线,越界时相互推搡胳膊肘的调皮。直至到学期结束,也没办法区分出,班上众多名字里同字的阿红、阿丽、阿花、阿兰;用一个个醒目的打勾,标注课程表上喜欢的音乐课、思想品德、体育,兵希望天天都是这些课。上课间从裤兜里掏出方型的碎花手帕,一边痛快损鼻涕,一边还不忘交头接耳。顽皮的地抓只毛毛虫,轻放在女生衣领上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不分年级,整班聚一起“斗鸡”(撞拐)游戏,操场上尘土飞扬。蒙眼转圈,数秒随机放皮球,输者站圈中间表演节目。上珠算课时,怀抱家里算盘,满课堂噼啪作响。放学遇雨天,使出八仙过海显神通地挡雨本领,最后却如落汤鸡回到家。坐在板凳上,以木椅子为桌子抄书写字,人造革书包或者军绿挎包就挂在椅背沿。几个好伙伴,清一色平头的确良寸衫,并排笑靥如花地留下了孤版的黑白胶卷照片。团围在地上或者青石板上,情绪高涨地下军棋、跳棋,还有着旁边指指点点的高人。在大人们忙碌间隙,接手大木板象棋盘,费劲地移动大象棋子对弈。

七0后的课文《秋天》“天气凉了,一片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啊!秋天来了。”

秋日里,我们城镇上的七0后孩子没有农活任务,就会瞅准大人们收自家晾晒的萝卜干、咸菜或鱼干的时候,偷偷推出家中父母们的二八大杠,然后高唱着“我们是害虫,你们是来福灵”广告,到学校黄土操场去练习自行车。坐在车座垫脚是够不着单车脚踏板的,只能一手抓着单车扶手一边扶住前横杠,侧身踩上单车脚踏板,然后摔得鼻青脸肿,最终,二八大杠在坑洼地面上,摇摇晃晃地坚持下来,我们才在西边火烧云的映忖下,带着龇牙咧嘴的疼痛回去。

每到冬季,我们这个子弟学校有一个传统的集体活动,全校师生会沿着操场跑道进行跑圈运动,那时还没有塑交,甚至连煤渣跑道都没有,只有夯实的黄土道,两千余人按班级共同跑步在黄土跑道上,蔚为壮观的场景,现在已经很难再重现。

七0后小学时代的课程里,印象最深的就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并没有高大健硕的身材,那时校园没有体育馆、游泳馆、网球场地,运动项目来来去去就跳马、跳绳、飞盘、单杠、仰卧起坐这几样。体育老师总是招呼几个个子大的同学去器材教室,抬出军绿色的大垫子,有时还顺带拿来几根跳绳,或者一副羽毛球拍和羽棱不齐的两个羽毛球。羽毛球平时也没少完,数数里的跳绳就更熟悉了,我们在房前屋后跳过,在胡同里跳过,在社区过道里跳过。所以,这些附带的体育器材实在提不起兴趣。

在体育老师几声短而尖锐且急促的口哨声中,我们快速完成列队集合,完成报数。每位同学脚上必须要穿球鞋或者布鞋,绝对不能穿凉鞋,否则,这堂体育课上你就只能在树荫下充当看客。

回力、双星球鞋一般初中生才有,小学生那穿这样牌子的鞋少之又少,大都穿着飞跃牌子的橡胶底小白鞋和一些不知名的白帆布面鞋子,一般价格在八元左右,由于价格不便宜,所以,班上总有同学买不了白鞋,改穿着军绿色的橡胶鞋子。

这种小白鞋只有在特定的体育课或者“六一”儿童节才穿,虽然系上两排对称的鞋带比较费事,但穿着的舒适感和观感要远强于橡胶凉鞋。下了体育课后,我们会赶忙换回橡胶凉鞋,因为我们只有一双小白鞋。整个小学时代,小白鞋是破了再补,补好再穿。平日里,唯一主动愿意自己手洗的只有小白鞋。

那个时代的小学生非常真实,衣服、裤子常见的补丁,脱了线的手织毛衣,还有橡胶凉鞋断裂处用锯条烙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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