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悬壶司病床上的秦光寰才头疼欲裂地悠悠醒转,睁眼一看病房里围满了人。
“爸?不,御令,你们怎么都在这,发生什么事了?”秦光寰茫然不解。
“你昨天像丢了魂似的,神智恍惚中竟被负面情绪侵蚀,居然用低频意识能量凝实了一把长槊,差点刺到迪颖,可把阿姨吓坏了。”秦瑶珏抚着胸口,身旁的王昭勇也一脸心有余悸。
“御令,经过核查,昨日确实有低频意识能量的波频投射。不过因为振幅很弱,应是呓语级,波频探测器便没有告警。是我洞观司失职,日后我们一定调整振幅告警阈值,请御令责罚。”未等秦光寰说话,身着作战服的沈思琰急急入内。
“幻灵?疯婆,不是,迪颖她没受伤吧?”秦光寰焦急发问。
摆了摆手示意他安心,秦筑峰说道:“沈掌司不必自责,责任并不在你。光寰,迪颖她没事,不过是受了点惊吓,但此时最令人担心的,是你啊。”
“我?难不成,灵境海还盯着我?”秦光寰大感不解。
“幻灵是次要的,身在南海御灵署总部,少不了波频投射的干扰。不过是呓语级的幻灵,却能让你心神失守,你的信力脆弱不堪,当好好反思。”秦筑峰忧心忡忡。
“身处正频状态,念振仪可借高频意识能量构筑防御,煞灵无法侵入。但若身陷负频,你的大脑就如空门大开,心神极易被煞灵侵蚀,砺兵司中再好的念振仪,也形同虚设。光寰,老头子对此也无能为力啊。”白发苍苍的宋望辰耐心地解释着。
秦光寰连连摆手:“宋掌司,您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
“高低频意识能量都能凝实念兵,但人若满心负面情绪下,再强大的念兵都只能伤己。为师宁可要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徒儿,也不想看到一个身怀力量却为非作歹的疯子!徒儿,你明白么?”老陈说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秦光寰的手。
“师父,是徒儿没用,给您丢人了。”秦光寰羞愧地低下了头。
“好了,也不要颓废自暴自弃,这情绪也不好。为父说过,身在御灵署的我们,一旦被煞灵污染,为祸犹甚。你天生强大的念能,是把双刃剑,一定要守住本心,坚定信念,才能成长为我们期待的碎梦之蝶。光寰,离过年没几天了,这段时间训练之余,多跟你师父练练字谈谈心,我们都相信你。”秦筑峰摸了摸他的头。
“爸,那我为什么会晕倒呢?”秦光寰挠了挠头。
“念兵凝实本就很耗费意识能量,若想脱体而出还能造成杀伤,需要灌注的念能就更多了。在战斗中轻易不会使用这种方式,类似一种撒手锏,不然为父肯定用弓箭了呵呵。大脑过载,若不是你天赋异禀现在还昏迷着呢。”秦筑峰笑道。
秦光寰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害!多宝贵的意识能量啊,糟践了。”
“哈哈哈哈!别的不说,就这没皮没脸的劲儿还有自洽能力,对某家的脾气!光寰,你可以的,邓叔叔看好你!”邓世忠叉着腰粗豪地放声大笑。
“邓世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最多占个没皮没脸。小声点儿,这是在病房!”秦瑶珏略感无奈地扶着额头。
“善于自洽,亦属念头通达,放下执念,也是自我修行。秦掌司过于苛刻了,依山人之见,邓参錄的性格,可谓豁达坦荡。”诸葛溟轻摇羽扇打着圆场,邓世忠笑得更欢了。
“诸葛参錄,您别夸他了!您看给他乐的,我都看到他扁桃体了!”秦瑶珏指着邓世忠显得更是苦恼。
“光寰,霖伯伯这段要出趟远门,本来还有顾虑,看到你现在的状态,我也就放心了。尽快调整,伯伯等着和你并肩作战。”霖御汐拍了拍秦光寰的肩膀。
“好了好了,光寰还需再休息一下,诸位请先回吧,有老夫在不会有事的。”萧尊邈出声提醒众人。
临走之前,秦筑峰突然回身提醒:“光寰,记住,晚点去陪陪迪颖,她心情很不好,为父小雷都劝了效果不大,解铃还需系铃人。”
“哦哦哦,好的好的!”秦光寰不住地点头。
又是一觉醒来,天色已近黄昏,秦光寰想了想,还是换了套便装,来到了地面。
虽是冬日,但地处南方海边,天气并不算太冷,秦光寰在御灵署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姜迪颖,电话也没接通。正想着找人问问,在门口迎面撞到了似有所待的丁波和陈焱。
“陈焱,丁波?我滴饼友,你们怎么在这?吃了么您内?”秦光寰口音向来驳杂。
“兄弟,是不是在找人哈?”丁波神秘兮兮地开口。
“对啊,找我妹妹,你们知道她在哪么。”秦光寰点头。
“啊她一个人在外面海边坐着,好像很难过。哎等等,别急别急!道歉总要有个诚意嘛。”陈焱拉住转身欲走的秦光寰。
在秦光寰疑惑的眼神中,二人献宝似的拿出一对拇指长形状奇特的挂件:“你看嚯,这个东西叫杯筊也叫圣杯啦,是求愿保平安用的。”
说罢还轻敲了一下,声音悦耳。
“金的噢,还开过光,专门从老家定做的。本来想着特训结束当作谢师礼,但教官肯定不会收,啊这不你住院了嘛。我俩寻思着去看望你,呐,正好,你可以借花献佛。”丁波和陈焱眼神略有些暧昧。
“哎!你们想哪去了那是我妹,再说了,这怎么好意思呢。”秦光寰摆手拒绝。
“诶!家己人免剋气啦,啊大家都是战友,急你所急嘛。大不了改天带我们去絮州玩玩就行哈,收下收下,快去办正事!”两人把杯筊往秦光寰手里一塞,贼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