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男人领我到宅的路上就告诉我他是这里的父母官,此地百姓已然是不能当做人来看了。
“什么?”我很害怕,“你是说,我差点被当成食物?”
他叹息摇头声音变得凄凉,说着说着他露出苦丧表情:“朝廷赈灾迟迟无讯,半月前,我,我亲眼目睹百姓易子而食……”
县老爷告诉我,这里的人最初没有东西吃就吃树叶、苔藓、水草,后来就从土里刨出以前吃剩下的骨头煮水、磨粉炊粥。
总之从吃树皮到易子而食,而后又是吃外乡人,这里的人早已成了恶魔。
“全城只剩下不足百人?”我心中很害怕,因为这里发生食人的事。
“正是,城中人数如你所见。”他从腰间拿出水壶喝水并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一路走来,我也听说这里是连续两年灾害,住在这里实在是倒霉到家了。
“我记得朝廷去年拨了赈灾粮款,难道没有送来?”我故意问道。
他摇摇头:“小友有所不知,朝廷赈灾粮款太少,一日一餐食也只够支撑到今年初,唉~”
不知为何,他的回复并没有激起我的一丝怜悯,心中反而有一种厌恶感:“为什么他给我一种来自职场的虚情假意?”
“大人,放心吧!”我说,“我听说此次朝廷委派楚王亲自赈灾,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当真!”他有些激动。
“实不相瞒,我从莲城来的时候遇到了官府赈灾队,相信很快就到了。”我说。
他带我到客厅坐下,倒上两碗水,只见他一口气迅速喝下一碗又续上第二碗,他说这是以水充饥,特别饿的时候就到土墙上刮粉末加木屑煮粥喝。
“这一路走来,还未请教公子如何称呼,来此是为了?”他作揖问道。
“在下周舒,来此是为了寻亲。”我很熟练的回应着,毕竟一路上都是用这个理由。
他疑惑:“寻亲?”
我开始皱眉苦说:“正是我那娘舅家人,他本是岭阳城人士,商贾于江都,可伶我那娘舅得罪人,被仇人夺了家产害了性命,半月前得知娘舅有一女流落于此,特来寻……”
其实,与他交谈让我莫名感觉很不舒服,从踏进来开始就感觉后背不自然,到了晚上总感觉整个府衙阴森森。
〔次日〕
我放出寻人特征,十六岁女、右肩有疤痕,不料有四人前来提供假线索更有冒认者,不过这些刁民被我无情拆穿。
“城中大灾,人丁如此,虽说有认亲凭证,”他说着就叹了一口气,“身为地方父母官如今却帮不上什么忙,惭愧,惭愧。”
我立马作揖回应:“王大人无需自责,花水城受此劫难,是在下添负担了。”
他带我把所有人都瞧了遍,皆是无所事事模样,但那些弱不禁风的人都带着极强的戾气,同时也让我心里莫名滋生同情之感。
林大人说:“小友,这便是花水城所有人家,或许小友亲人已……”
“大人,实不相瞒,我与那亲戚仅一面之缘,半月前得到的消息也是娘舅一年前写的家书,找不找得到我已做好心里准备。”我继续编着故事。
他安慰的说:“小友勿伤怀,或许她走出花水城以后找了户好人家。”
“也许吧,我再找找她的线索,”我叹气,“一切就看天意了。”
晚上,我又饿又睡不着,想到厨房碰碰运气,可惜里面连蟑螂都没有,但我在米缸翻到了人骨,吓得我一激灵。
“原来县令也吃人,说不定就是以他为首!”我心中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