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宁摇了摇头说道:
“已经按照区长的吩咐,给他上了水刑,但那家伙也是个硬骨头,还是咬着牙不答应。”
听到高宁的话,冷远恒心里一紧,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到:
“这个李东山是干什么的?日本特务?”
方政叹了口气,一边向里走去,一边说道:
“要真是日本特务就简单了,这家伙之前是《晶报》的编辑,前几年就没少写红色文章,早就上了我们复兴社的黑名单了,这一次,他居然在报纸上公开抨击领袖是绥靖政策,说日本和我们必有一战,应该放弃幻想,早日整军备战。”
“国家大事,是他一个穷酸书生能议论的吗?更何况,现在领袖还在联系英美法等国家,希望国联出面干预,他这么说,不是摆明了和领袖唱反调吗?凡是和领袖唱反调的人,那就是我们的敌人,这不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正说着,一行人来到了一间刑讯室的门外,冷远恒顺着窗户向里面看去,发现坐在牢椅上的正是李东山。
只不过此时的李东山神情萎靡,浑身还湿漉漉的,再联想到刚才高宁所说的水刑,冷远恒也猜到了李东山经历了什么,但奇怪的是,李东山的身上似乎没有很明显的外伤。
见此情景,冷远恒故意皱着眉头说到:
“我说两位大哥,我刚进复兴社,可能有些规矩还不太明白,所以想请问一下,咱们复兴社是不允许严刑拷打吗?怎么这家伙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啊?”
“这要是在我们川渝,这种人进来,先是一顿鞭子打他个皮开肉绽,如果还不说,就上烙铁,实在不行,还有电椅什么的,这三板斧下来,就没几个人扛得住。”
听到冷远恒的询问,方政一拍大腿,嘴里说到:
“你看,我就说吧,我就说吧,远恒和我的看法是一样一样的!”
高宁没好气地瞪了方政一眼,随后开口解释道:
“因为这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这个家伙和蔡元培、历麟似等人是好友,在陕西那件事情发生后,许多事情我们不方便明着来,处座的意思是,让他重新写一篇稿子登报,赞扬国府和领袖,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要不然真的给他上了大刑,日后怕是蔡、历等人会跳出来向我们要说法。”
听到高宁的解释,冷远恒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但接着又问到: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直接杀了他,对外就宣称他失踪了,也算为领袖出口恶气,别人没有证据,也不能说什么!”
冷远恒话音刚落,就见方政和高宁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方政才举起大拇指说到:
“厉害厉害,冷老弟,你比哥哥我都心黑啊!”
而一旁的高宁则一边上下打量着冷远恒,一边解释道:
“这个办法也不行,因为党务调查科的那些蛀虫们也知道李东山在我们手里,而且还向我们索要李东山,理由是李东山疑似通共,应该交给他们负责,说白了,就是想抢功劳罢了。”
“两家官司都直达天听了,后来领袖下了命令,十天之内一定要解决这件事,我们和党务调查科各五天,如果五天之内我们不能搞定这件事,就要把他交给党务调查科,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如果他死在我们手里,党务调查科一定会疯狂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听完高宁的解释,冷远恒愤愤不平地说到:
“那这么说来,合着我们这是抓来了一位爷?打不得也杀不得,这也太憋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