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隔了老远,闵温席就看见他爹闵鸿达一路小跑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闵温席不明所以,却见闵鸿达气喘吁吁地在他面前站定,“都给本官住手!”
闵温席的随从听到这话,忙住了手。
冯才被闵温席的随从打了一顿,如今见闵鸿达过来了,心里火气十足,怒目瞪向闵鸿达,“闵大人,你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呀!”
闵鸿达心知儿子此番殴打钦差这事,怕是不会那么简单就解决了,又看见眼前冯才如此愤怒,更是心惊肉跳,“冯大人,下官教子无方,下官有错,还请大人恕罪。”
闵温席则是被这一幕惊呆了。
他爹竟然对着刚才他打的那人点头哈腰,自称“下官”,难不成那人竟真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又听见闵鸿达对闵温席说,“你这逆子,还不快给冯大人道歉。”
“不必了,我哪里受得起他闵温席的礼?”
冯才淡淡道,语气冰冷的不见一丝温度。
闵鸿达怎会听不出来,这冯才怕是气极,伸腿踢向闵温席的膝盖,闵温席应声跪地。
“你这逆子,快给冯大人道歉。”
闵温席此刻仍是不服气,这人是钦差又怎样?这里可是江南,他爹可是江南总督,他们还怕他一个钦差不成?
闵温席被迫跪在冯才面前,但脸仍然抬得极高,不以为意,“爹,我不道歉,他有什么可牛的?”
冯才听见这话,更是冷笑一声,“瞧见没?闵大人?你这儿子,既是不想道歉,看来是我冯某不配让贵府公子道歉。”
闵鸿达被冯才的冷笑和奚落弄得满头是汗,他岂会不知这事的严重性,若是冯才回京之后,在天子面前说些子什么弄棱两可的话,让天子以为他们闵家居心不良,贪赃枉法,那他们闵家只怕要遭大难。
越是这般想着,闵鸿达就越害怕,这全是闵温席这不肖子惹出来的事端。
如今闵温席竟还嘴硬,不肯给冯才道歉,闵鸿达心一横,一巴掌扇到了闵温席的脸上,“你个不肖子,我打死你,快道歉。”
闵鸿达毕竟是男子,一巴掌打下去自然比刚才秦惠芳那一巴掌重多了。
只听“啪”的一声,闵温席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闵温席也吓坏了,他从没见过他爹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因着他是嫡子,他爹对他一向温和溺爱,可今日,他爹竟打了他。
这下子,闵温席才后知后觉,眼前被他吩咐随从打了的男人,只怕真的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才会让他爹如此忌惮。
闵温席咬了咬唇角,跪在冯才的面前,喑哑着声音,说道,“冯大人,是草民当街行凶,请大人恕罪。”
冯才眼神冷峻,淡淡道,“你该道歉的是我的夫人。”
“冯夫人,草民无礼,请夫人恕罪。”
秦惠芳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冯才,冯才握住秦惠芳的手,安抚着身旁的女子。
冯才幽深的眸子望向闵鸿达,对闵鸿达道,“闵大人,若无其它事,我便先带夫人回去了,今日我夫人也受了不少惊吓。”
闵鸿达连连应声,“冯大人请便,下官已经在官衙中请了大夫,备上了上好的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