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节哀。”

粗壮的手掌落在少年的肩上。

一个小土包，两支白烛，三叠纸钱就是这场葬礼的所有。

幻夜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叔，我没事。”

陈德叹息一声，安慰道：“你爹命不好，但也给你留下了三亩灵田，以后的日子不会差。”

幻夜点头，红着眼睛道：“叔，你先回去吧，我想单独陪我爹一会儿。”

陈德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叮嘱道：“记得早点回去吃饭。”

幻夜没有回头，但能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手隔着衣服按在胸前，心中默默说道：“爹，家传的宝贝没丢。”

人在坟前坐了许久，直到太阳要下山了才起身往回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不管关系好坏，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及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反而送上了一些日常所需的米面和蔬果。

“谢谢。”不管对方是谁，幻夜都一一道谢。

等到他快到家的时候，才发现门口有道熟悉的人影在暗淡的天色中若隐若现。

在幻夜看见对方的时候，对方也看见了幻夜，走上前来帮忙拿东西：“回来了。”

“嗯。”手上没了东西，幻夜就去开门，点灯。

陈德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便端着饭菜走进来，上面还冒着热气。

“你婶子今天用灵米下厨。”

“嗯。”

屋内昏暗，桌上的油灯微微亮。

幻夜吃到一半忽然开口道：“叔，明天陪我去一趟管事堂。”

陈德点了点头：“是要去一趟，奖励的三亩田还有你们家原本的两亩田，都要尽早落户。”

“叔，你回去休息吧。”

“不回去了，今晚我留下陪你。”

“我想一个人静静。”

陈德叹了口气，叮嘱道：“一个人千万别多想，有事就去敲门。”

“知道了，叔。”

在目送陈德走后，幻夜关上门，盘膝坐在床上，内视着心脏处的火焰。

经过了半天的孕养，火焰也已经认可了幻夜，两者之间有了微弱的联系。

回忆起父亲曾经教导的秘术，幻夜开始一点一点的尝试炼化火焰，逐渐加深两者间的联系。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就像开锁一样顺滑。

“如果说天地是土壤，人是土壤中的种子，灵根便是种子的根须。”

“而爷爷留下的这团火就相当于让种子多了一条根须，血脉相连、可以一同成长的根须。”

一辈子都在田里的老人，一本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残破古书，最后居然琢磨出来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同样的内容，幻夜看过，幻夜的父亲也看过，但都毫无收获。

“这就是天才吗？”

幻夜发自内心地惊叹着，就和他父亲一样。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天才为什么会被称作天才，因为真的……和天一样不讲道理。

同时又为自己的爷爷惋惜。

如果当时家里能富足一点，或者灵根天赋再好一点，也许真的可以突破筑基。

……

“这是下品灵田。”

“对，就是下品灵田，爱要不要。”

管事堂里三名管事无所谓道。

幻夜一脸平静道：“当初许诺的是中品灵田。”

陈德在后面着急地拉着幻夜的袖子，不断眼神示意着。

管事面容戏谑：“谁许诺的你就去找谁。”

“好。”幻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