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风吹来,窗户“吱吱”作响,帷幔也跟着晃动起来,烛火摇曳不定,周围物体的影子也摆动起来。
小荷盯着屋梁上方瑟瑟发抖,异常紧张。
林晚晚瞧她这副模样,不禁笑道:“瞧你怕成什么样了,难不成这里还有鬼啊?”
“公主,她是您的亲娘,您自然是不怕的,可是,奴婢害怕呀!听说,嫣月娘娘就是在这屋里上吊死的。”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把林晚晚也吓得不轻。
她环顾四周,见那些昏暗的角落里越发阴森,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再看那飘来飘去的帷幔,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周围晃晃悠悠,飘散不去。
还有那些帝王的画像,似乎全都活过来一般,紧紧盯着自己,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不禁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小荷,咱们可以出去吗?”
“不行的,公主必须在这里面壁一整夜,这是王后娘娘说的。”
“管她呢,我们去外面等到天亮吧!”
太庙外里,两侧各种了一棵柏树,枝繁叶茂的,黑黢黢地耸立在那里,几尊石像蹲在前方,一动不动。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听起来异常的古怪。
太庙在王宫的一隅,本就偏僻,加上嫣月娘娘曾经死在这里,人人望而生畏,不敢接近,所以,人迹罕至,更显阴森恐怖。
即使是在太庙外面,那种无处不在的恐惧感还是无法消除。
林晚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这个夜晚的,当天空泛出一抹鱼肚白时,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心道:总算是天亮了!
“咱们走吧!”她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对身旁半睡半醒的小荷说道。
“不行啊,公主,必须王后娘娘解除禁令了,您才能出去。”
“什么?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奴婢不清楚。”
林晚晚心道:我原以为在太庙面壁思过,算不上什么惩罚,现在看来,这比挨板子好不到哪儿去啊!挨板子是身体上的痛苦,这可是精神上的痛苦啊!
一想到今晚又要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她想死的心都有。
不曾想,临近正午时分,有个太监来传话,说可以出去了。
林晚晚如获大释,激动不已。
随后,两人离开太庙,朝公主的寝宫望月阁走去。
她们一路绕过亭台楼阁、假山池塘,穿过嫔妃们的宫殿,来到了椒房殿。
椒房殿上,飞檐翘角在阳光下闪着金色光辉,雕梁画栋、交疏绮窗,每一样都精美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刚走到椒房殿院子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老男人求饶的声音。
“太子殿下,饶了老奴吧,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晚晚往里面瞥了一眼,只见一个老太监脱光了衣服,跪在院子的中央,几个宫女正提着水桶往他身上泼水。
再往前看,椒房殿的走廊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肥头大耳,赘肉横生,雍肿的身躯像一堆烂肉,盖住了整把太师椅。
“给我泼!使劲泼!呵呵!”少年的眼神定定的,嘴巴乐呵呵地笑着,看那样子,傻眉愣眼的,似乎少一根筋。
这就是太子?西泽国的储君?不仅傻里巴叽的,这长相也不忍直视啊!林晚晚摇了摇头,想拔腿就跑,却听那太子说:
“王老九,你须得再跪两个时辰!”他又转向宫女,道,“你们几个,时辰一到,再给他泼水啊!呵呵!”
林晚晚看了看毒辣辣的太阳,心想,这傻子小小年纪,从哪儿学来的这么折磨人的阴招?
老太监被太阳烤过之后,往他身上泼水,起初会觉得十分凉爽舒服,但是,如果再被烤,再被泼,这和水煮大虾有什么区别?就算不脱层皮,全身也会疼痛难忍,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
倘若没看见也就算了,如今看见了,林晚晚作为一个现代人,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受此酷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