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滑难行，她出来得急忘记换双便利的鞋子，以至于走起来十分吃力。好在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到了教场外。

她不想惹人注目，于是费力爬上一处矮坡，坡顶恰好能看到教场内的情形。她站在一处大石头后面朝教场瞭望着。

只见百余名年轻男子呜呜泱泱站了一片，这些都是朝廷今年征来的新兵。姜染在一众年轻面貌中搜寻着什么。

“应该是这一批啊！”她边自言自语边努力搜寻着。“我不会记错的。”

只是姜染还未找到她想找的，身后便传来一道冷凛的嗓音：“找什么呢？”

姜染浑身一颤慌忙回头。

只见慕容澈一身黑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一张俊脸被寒风吹得分外森白。此时的他微眯着狭眸，脸上是她难以名状的神色。

“我……自然是找王爷您啊！”她几乎脱口而出，似乎想不到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找本王？”慕容澈眼眸微挑，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

姜染上前几步，“听闻王爷今日在教场操练新兵，我便好奇想来瞧瞧。不想打扰王爷才特意跑山坡上悄悄看的。”

她说得真挚，慕容澈也懒得戳穿。他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拧眉道：“这么凉。”

林子里本就风大，她又是在上坡上。此时他才注意到她被冻得脸颊通红。沉默半晌他才似有所指道：“既然这么想看，索性看得真切些，别白白来了一遭。”

没等姜染反应过来，人就被慕容澈拉下山坡，一路带到了教场内。

偌大的教场内，正中是个一丈左右的高台。慕容澈拉着姜染走了上去，她本不想去的，可慕容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看着下面一个个站得笔挺的新兵，姜染索性既来之则安之，不动声色地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可不多时，台下便起了小小的骚动。人群中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想不到堂堂战神也会徇私！女子如何进得这教场？”

面对质疑慕容澈只是轻蔑一笑，并未生气。倒是姜染在听到那声音时，整个人犹如雷击一般。

“是他？”她几不可闻的嘟囔着，却还是落入某人耳中。

慕容澈不动声色高喊：“谁说的，站出来。”

话落，骚动声止。新兵各个下意识垂头，生怕被波及。唯有一年轻男子昂首挺胸而立，在与慕容澈对视后，毫不犹豫地上前几步。

“是我！”

慕容澈微微勾唇，“不错，够胆量，上来。”

新兵入伍第一日便以下犯上，那人虽自知犯了大忌，今日怕是在劫难逃，却也不怂。后退两步助跑一跃便上了高台。

“底子不错，报上名来。”

“阙城鸿鹄书院——谢遇安。”

谢遇安丝毫不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慕容澈背着手眼神玩味，“方才是你说本王徇私？”

“难道不是吗？都说大越战神不近女色，一心为国，我等皆是慕名而来，希望能为大越建功立业。如今一看，所谓战神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就是啊！就是……”台下有人附和。

“哈哈哈哈～～”慕容澈闻言却笑了。“好一个沽名钓誉。那你们打算如何，退伍？”

此话一处，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