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宫前殿

此时，一身镶金黑蟒大袍的慕容澈，正慵懒地斜倚在太师椅主位上。

轮廓分明的脸一如既往的冷峻，看不出情绪却不怒自威。

修长的手指轻捏着茶盏，撇着浮上的茶沫，好似在自己府上一般惬意。

他的突然到来，让整个永昌宫莫名其妙，包括大皇子萧璟衡。

毕竟，一向独来独往的战神王爷，从不屑踏足此地。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位修罗王爷一张口便是要人。

还是大殿下的人！

迫于强大的气场压迫，宫人们个个小心翼翼地在远处伺候着，恨不得将耳朵堵上。

短暂的惊诧后，萧璟衡恢复如常。“小皇叔，您是在和侄儿开玩笑吧？”

“你说呢。”慕容澈抿了一口茶，看也不看他一眼。

“恕侄儿斗胆，敢问小皇叔是何时与她相熟的？”

闻言，慕容澈薄唇勾笑，狭长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睨着他。

萧璟衡继续试探着：“可是......宫宴那晚？”

“璟衡。”慕容澈收回了视线，似笑非笑道：“可是舍不得了！”

萧璟衡微微一顿。

他原本是打算用姜染这颗棋，去破了慕容澈的铜墙铁壁。再利用姜染对自己的痴情，以报复为名哄骗她为自己做事。所以才有了宫宴夜下药解毒的谋划。

可计划有变，那夜的姜染脱离了他的掌控。

即便知道她和慕容澈不清不楚，但没有证据他不好发作。

况且整个皇宫都知道，这“姜姑娘”是大皇子的身边人。虽无名无分，却是人尽皆知。

所以他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发难于姜染，以免坏了自己宫里的名声。

“小皇叔哪里的话！侄儿就是好奇，您不是一向无心男女之事的吗？怎么突然对侄儿宫里的女子感兴趣了。”

Duang——

茶盏落在案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不远处的宫人们莫名发怵，默默将头垂得更低。

“给还是不给？”慕容澈不答反问，一双凌厉的眸子紧锁着他。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璟衡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意，隐忍已久的杀意！

萧璟衡眉头紧蹙，思量着该如何应对。

眼下慕容澈却突然上门要人，着实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若就这么同意了，他如何同姜染交代？万一她闹起来不肯帮他就糟了。

可若拒绝，这么好的机会他哪里舍得。

更何况，拒绝慕容澈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殿内陷入压抑的沉默。

“想好了吗。”慕容澈语气淡淡。

思来想去，萧璟衡决定以退为进。

“不瞒小皇叔，永昌宫人一向去留随心。只要他们愿意，侄儿这个做主子的绝不阻拦。”

闻言，慕容澈嗤笑出声：“好一个——‘主子’！”

话落，他余光有意无意扫过门角处。

那个蠢女人应当听见了吧。

“所以呢。”慕容澈又端起了茶盏。

“自然是要问问姜染的意思才好。若她点头，侄儿绝不阻拦。若是她不想，侄儿相信，小皇叔何等身份，绝不会仗势欺人。”

慕容澈闻言冷笑，毫不留情揭穿他：“你倒是将自己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