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雷娜塔，你不会死的。记得papaver radicatum吗？它是不会死的，世上永远有一种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归来。”零号把白铁盒子放入她的手中，一株嫩黄的北极罂粟在极寒中绽放，花茎绿得让人想起春天。

“要活下去，雷娜塔，一起与我走向世界的终点。”零号拍了拍女孩的头，坚定地说道：“你还有太多没来得及体会，世界是美好的，所以，不要死。”

他把雷娜塔放在地上，捧起雪覆盖在她的脸上，念诵古老的证言，恍惚中雷娜塔看见了涟漪，那是温暖的水，一双有力的手臂托着她，是她的新生。

就像枯木逢春，少女的身躯和面庞不断修复着，违反人类认知的能力不断行进着，那肆意的生命力就像在对整个世界炫耀和证明着自己的权力。

雨燕吓傻了，他看着穿着拘束服的男孩站了起来，瘦弱的似乎会被风吹走的身体在雪地里伫立着，他尝试按下发射按钮，可是他不敢，手指在不停颤抖。

零号冷漠地瞥了他一眼，随手扬起子弹，子弹竟然悬浮在男孩身边，这些大口径子弹轻颤着，就像是一群精灵从梦中醒来，斑驳的黄铜弹头闪着微光，古老的花纹浮现。

男孩眼里突然透露出奇异的神情，似乎被什么影响了。

他随手一挥，子弹瞬间倾泻而出，雨打般地朝苏27飞驰而去，密集的弹幕让驾驶员应接不暇，零号沉默地持续攻击，无法判断的轨道更为致命，即使是雨燕不停用子弹回击，却是越来越吃力。

白鹳可谓是一清二楚，雨燕射出去的子弹大部分都是和男孩的子弹碰撞着，但诡异的是物理学抛弃了他们，有些射出去的子弹竟然发过头来攻击着雨燕，那些打飞的子弹也变化为男孩的武器。

简直就是在和亡灵法师比人数，和地府开战，越打对面人越多，离谱的可持续战争简直就是一边倒的情况。

白鹳很快加入了战场，火箭弹的攻击果然让子弹不停地抵消，男孩敏锐的听觉察觉到了苏27机体呼叫救援的声音，零号笑了笑：“火箭弹吗？看来你们连唯一的胜算都抛弃了。”

他叹了口气，白色的双翼突破脊背张开，他随风直线上升，优美到有些古典的姿势看呆了众人，死亡的黑色气焰环绕着男孩全身。

他张开双臂，高声吟唱着，声音响彻天地，驾驶员们即使隔着厚厚的玻璃，也清晰地听出男孩那诡异的语调，他突然睁眼，狂热的金色喷涌而出，照亮了半边夜空：“醒来吧，畜生！”

邦达列夫环抱着巨龙的骨架，陶醉地看着眼前的巨物，他嘲笑着博士：“这么多年，赫尔佐格一直不知道他的脚下孕育着这样一条真正的古龙，真是愚蠢至极。”

眼球忽然震动了一下，邦达列夫感受到仿佛一千倍的重力施压的龙威，几乎要把他当即跪地求饶，它的领域从眼球开始扩张，邦达列夫耳边传来巨山崩塌，海啸席卷的巨声，好像看到了诸神之战龙王飞舞的画面。

“发射！”雨燕和白鹳同时换上了火箭弹，弹头呼啸着冲向男孩，男孩不紧不慢地望向导弹。

黑色的巨影横扫冰雪而来，他所到之处，冰雪被风沙扬起。他是划破夜晚的黑色巨刃，如此巨大，如此庄严美丽。

它撞上了火箭弹，巨大的灰尘四处散开，忽然一顿狂风席卷，毫发无损的黑龙嘶吼着，黑色的鳞片闪烁着类雷电，兹拉兹拉的声音弹奏着毁灭的新生。

黑暗的闪光径直冲向苏27，无与伦比的速度刹那间将苏27的机身撞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