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让你加入小队不需要你上战场跟敌人面对面战斗，不会很危险的。”

“是吗？一个需要配置精神治疗师的小队不会很危险？让我猜猜，少说是个先锋小队吧？”

“进入异能者部队总不可能不冒一些风险的嘛。我向你承诺，你所获得的报酬，绝对称得上这份风险。而且，你还能借此摆脱现在的生活。身为异能者，却只能过着这样朴素而又没有价值的生活，你也很想摆脱它吧？你看如何？”

“我拒绝。”叶沧回答得很干脆。刘擎还想说点什么，叶沧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刘先生，我这次来，就是来明确拒绝你们的。我很荣幸能被管理局看上并受邀承担这份工作，但我想我并不适配这份工作。就不说我的性格问题了，单单是我的能力评级这一块，你能让部队里的人安心把脑袋交给一个能力评级未通过的人吗？你知道能力评级未通过代表着什么，要么是能力本身不达标，要么是社会危害性测试这一块未通过，资质评判所拒绝给予评级。”

刘擎叹了口气，“那我想以委托的形式让叶先生帮我们的军队构筑精神防线，你看如何。”叶沧还想拒绝。却被刘擎打断：“叶先生，眼下各个城市都在实施这一项工作，人才十分稀缺。我们城市更是只有你有能力做这件事，晚一步都有可能让一位士兵陷入精神问题啊。”

叶沧纠结了起来。面对这种近乎绑架式的话语，叶沧是有些反感的。奈何刘擎说的问题他实在没有办法完全忽视。良久，叶沧叹了口气：“我不对后果负任何责任。”刘擎一口答应了下来。

叶沧心里明白，这句话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就算出了问题官方不追究你的责任，受害者家属那边也会给到压力。“还是有点放不下那种情结吗？”叶沧苦笑着摇摇头。如果今天再次拒绝了，之后如果有士兵出了问题，他也会感到一丝内疚吧，即使这不是他的问题。

刘擎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基地响起刺耳的铃声，所有部队成员都在操场上集合。叶沧坐在为他临时准备的办公室内往外望，看见了方阵的一角。这个部队是男女混编的，这很正常，异能者本身就很稀缺，各个异能者的能力是先天固定的，考虑到要保证每只队伍各项能力的完整性，一些规定只能舍弃。

进来的士兵多多少少都对叶沧有些敌意。叶沧明白他们的心情，让他人为自己构筑精神防线，意味着自己要对那个人开放自己的大脑。所谓的构筑精神防线，并不是为大脑构建一道精神围墙。人们的意识在叶沧这样的精神能力者看来是混乱的，无数的信息流在其中交错纠缠，一些令其主人映像深刻的事物可能会更加清晰，但总的来说是缺乏条理的。而叶沧要做的工作就是梳理他们的意识，让意识流井井有条，从而确定一种形态。常人吸收的灵蕴少，一般不会产生负担。而异能者无论最终是如何发挥他们的能力的，都要先让灵蕴流经其大脑再发挥作用。他们的意识长期接受灵蕴的冲刷，极易变得混乱狂暴。而为他们的意识定型，便是让其有一定的抵御能力，即使被灵蕴冲散了其中一部分，意识也能迅速弹性地恢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叶沧在为他们构筑精神防线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接触这些秘密。但与他们想象的不同，叶沧并不需要细看其中的内容，而只要了解它的规模以及对其主人的意义，然后将其转化成精神宫殿里的一块砖石或支柱即可。而且只需要他们的表层意识，叶沧不会去探索他们深埋心底的记忆。他不是当初那个刚拿到能力时的小孩了，那时他还会天真、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探索别人的秘密。现在叶沧明白，每个人之间都有恰当的距离，心与心之间的壁垒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但士兵们并不清楚这些，叶沧也无意解释。在他看来，这些人几乎都不会和他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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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点，叶沧终于为所有士兵做好了工作。即使以前在训练所的时候接受过相应的训练，此刻他也有些疲惫了。刘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了，叶先生。时候也不早了，你看是在我们这里留宿一晚还是回去？”

“不必麻烦了，我还是回去吧。”“那好，我派人送你。”说着刘擎便招呼之前的那个穿黑色雨衣的人过来，将叶沧送上了车。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尾灯，刘擎叹了口气。果然跟那位大师说的一样，他会拒绝。而他又用那位大师教的说辞劝服了刘擎。

“真不愧是他的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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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沧依靠在车椅上眯着眼，感到脖子后面一阵酥麻。紧接着那股熟系的无力感又侵袭了他的身体。他知道，他的拘束器又被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