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雪娘，惊出一身冷汗：“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雪娘在他怀里挣扎着：“七郎，你为何还不承认，难道你真要逼死我和孩子吗？”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纷纷指责王七太过绝情。

“哎。”

无奈地叹了口气，王七苦着个脸：“这位姨……哦不，姐姐，不是我不承认，是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是谁啊。”

一个姨字，险些让雪娘把牙咬碎。

“你口口声声说怀了我的孩子，让我们家给你一个名分。”

“可问题是，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没办法确定这孩子是不是我的。”

王七扯开雪娘的手，踱步到石狮跟前转悠了两圈，语重心长地劝说：“我知你身怀六甲，极为不易，可这爹，咱也不能随便拉一个人就认不是？谋他人子孙香火，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方才见你以头撞石，面不改色，颇为刚烈，不如这样吧。”

“都说子女肖父。”他蹲到雪娘跟前，嘴角微勾，笑得格外单纯，“既然姑娘都不怕死，不如我们把姑娘的肚子剖开，把孩子拿出来看看，瞧瞧跟我长的像不像，也省得错认了。”

王七的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

雪娘只觉有一股寒意攀上脊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难以置信地看着王七，明媚的笑容却似恶鬼勾魂。

剖腹取子，这真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怎么？”王七冷冷看着雪娘，“姑娘连死都不怕，却不敢让众人瞧瞧这腹中婴孩儿的模样？”

“你也莫有其他顾忌，我王七断不是那等不负责任的小人。今儿个有大家作证，只要证实你腹中婴孩儿真是我王家血脉，我王家的婚书今日就送到姑娘楼前，祠堂里也必留姑娘的姓名！”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雪娘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人群中有人忍不住说道：“这也太残忍了，哪能这样对待一个孕妇！”

王七站起身，环顾四周，大声说道：“诸位，并非我王七心狠，若不如此，怎能证明这腹中是我的孩儿？”

“想必各位也不愿意没来由白捡一顶帽子，白当一回爹吧？”

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若是真愿意，城西慈育堂想来是颇欢迎各位的。”

众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看王七这眼神，他们丝毫不怀疑，这会儿谁若是应了，恐怕明日里就要被他强塞两个孩子上门。

看热闹可以，但不能把自己给看进去。

堵了众口，王七又看向雪娘，步步紧逼：“姑娘，你意下如何？”

雪娘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什么？”王七伸手搭在耳畔，凑近来听了听，直接来了个无中生有，敬佩道，“姑娘好胆识，为证腹中婴儿生父，竟愿剖腹取子！”

“不！我没！”雪娘赶紧出声。

可王七压根儿就没打算听她多言，声音猛地提了几倍：“赵管家，还不赶紧去取刀来？”

扯着嗓子就开始胡扯：“我记得上个月我娘在王屠户那儿带回来的那把就挺不错的，削铁如泥，定然能叫这位姑娘少吃些苦头，就拿那把吧。”

赵管事在王家多年，也是个人精，听到这话哪儿能不懂王七的意思，应和着就要去宅里寻。

这女子上门来闹，他都差人赶出去两回了，最后还是没脸没皮地贴上来，就得用少爷这种狠法子治！

等那磨得锃亮的屠刀拎出来，王七眯着眼，对着雪娘的肚子远远比划了下，雪娘这下才彻底慌了神，连忙喊道：“七郎……不，王公子！”

“嗯？”王七的笑脸映在刀面上，“怎么了？”

这不是会说人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