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疯狂地点头,嘴角咧到了耳根,仿佛那跟下踩的不是他的手,身上的疼痛也被抛到脑后,“好,好好好。”
魅魔起身走到黑衣女人身边,“阿愿,让我带走他好不好,保证让你满意。”
魅魔的最后半句话说不说都是无所谓的,黑衣女人见她来时,看向地上那只颤抖的“狗”的目光里,不屑中多了几分可怜他的意味,随即将银链递到魅魔手中。
“谢谢阿愿。”
魅魔如愿地牵着银链向夜幕中走去,“爬快点!”魅魔向前拉了拉银链,链子另一端的男人像只摇尾巴的狗紧紧跟了上去。
“小心点。”黑衣女人道。
男人失魂般,却还是对女人说的“小心”感到莫名其妙,心中暗喜,许是怕了他的,他这么想着。或许,他永远也想不到,那最后所言三字并非说给她听的。
魅魔和男人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主人在溜狗,还是一只不听话的丧家犬,两人消失在夜幕深处,同夜色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黑衣女人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右手从发丝间抽出一支发簪,执在手中便化成白杆赤色毛笔,身前悬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冥历二月十三,张青,亡。”女人喃喃道,右手轻轻一挥,便在那名字上划了一道红痕。
随后小簿子又凭空消失,而女人也将骨笔盘回了发间,拽了拽兜帽下沿,向小巷深处走去,窄小的胡同中传出鞋跟的“嗒,嗒”声越来越小。
“诶?刚刚明明看到有个女人进来了,人呢?”一个拎着酒瓶,面上泛红的男人,跌跌撞撞进了胡同,迎接他的却只有一堵厚重的墙。
“你不会是骗老子呢吧。”另一个男人说道。
拎着酒瓶的男人在墙前摸来摸去,气急败坏之下将酒瓶甩在墙上,“妈的,见鬼了,真TM晦气。”说着,走向另一个男人,两人勾肩搭背地从胡同里走了出来,胡同中只剩下那孤墙和一地玻璃渣。
“走吧走吧,再喝点去,说不定看走眼了。”
男人摆了摆手,“不喝了,扫兴……最近不怎么太平,头两天迷巷那片的地头蛇……”
“苏文那孙子?他怎么了?”
“死了,”男人附耳道,“据说找到的时候被折磨的都不成样子了,最后也就落了一个吸那玩意吸的,是个人都能听出不对劲来,他那肯定不是。”
“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
“放他妈的屁,那玩意不就是人吓人吗,再说了,有的话怎么就一定让你碰见,他们怎么不去管管张青那畜生,长得人模狗样,我呸,衣冠禽兽。”
另一个男人叹了口气,“苏文是不是就遭报应了,这玩意,信则有,不信那是他妈真有啊!”
“行了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了。”
两人打了个哆嗦没再继续说下去,向外走的步伐倒是加快不少。
……
“诶,听说了吗,十一殿下又被大帝叫……”一个小鬼差说道,话说一半就被一起当值的另一个老鬼差捂住了嘴,“你不要命了!敢议论那位。”
“唔,她肿么惹,里(你)们好像嘟(都)很怕她。”
看上去鬼龄大些的老鬼差叹了口气,“还是年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