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偷走了成的衣服，威胁我嫁给他。成亲当天，我剩了老黄牛的皮，披在牛郎的身上：「既然不想当人，那就当畜生吧。」牛郎变成了牛。老黄牛，成了我碗里的肉。1成与牛郎成亲的那天，老黄牛充当了高堂。牛郎父母去世得早，兄长和嫂嫂将他赶出了家门，这么多年一直与老黄牛相依为命。他说：「我早就将老黄牛当成了亲人。」牛郎拉着我要跪拜高堂。我不跪。想我堂堂仙女，现在竟然沦落为给畜生下跪了，可真是，笑话。

牛郎劝我：「老黄牛于我有救命之思，它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我夫妻一体，以后，它也是你的父母。」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当我的父母，宅一个畜生也配?」牛郎刚要动怒，老黄牛过来咬了咬他的衣角，摇摇头。他说，看到老黄牛的面子上，不跟我计较。只求我成婚后，好好对老黄牛。

「没有老黄牛，也没有你成的缘分。」这话可真有意思。我是仙女，他是凡人，怎么可能有缘分。老黄牛低着头不敢看成。牛郎刚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天，我灌醉了牛郎，翻遍了他的屋子，甚至连门前的地也都翻遍了，什么也没找到。那一刻，成想杀了牛郎。这时，我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女声：「你在找什么?」我核了核：「羽衣。」地又问：「找它做什么?」我回头，看着正在吃草的老黄牛，说：「回家。」老黄牛叹气：

「有男人，有孩号，那才是家，天上的，不叫家。「留在这里不好吗?你跟牛郎好好地过日号，以后再生两个孩子，不比当神仙好?」不好。一点也不好。这里的食物，粗糙难以下咽。这里的衣服，将成的肌肤磨得火辣辣地疼。

这里的床，硌得我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我不会种地，不会采桑，不会做饭，也不会料理家务。家徒四壁的人间鸳鸯，又怎么比得上逍遥快活的神仙?普普通通的人间少年，又怎么比得上卡生不老?成岸就不食人间烟火。可这段时间，成受够了人间烟火。

更重要的是，这里不是我的家，什么是家?生我，养我，有回忆的地方。而不是，有男人的地方。

突然，我想到了牛郎的那句话——「没有老黄牛，也没有你成的缘分。」莫非，羽衣在老黄牛身上?我拿刀逼问老黄牛羽衣的下落。它死活不说，反而一个劲地劝成：「女人最重要的是嫁个有情有头的男人，牛郎重情重义，人老实能干，你何苦来着。「你就是仙女，也是要嫁人，生孩子的。

「你不能自已过得逍遥，却看着男人受苦。「你什么也不会干，在我们村是没人娶的，只有牛郎才不嫌弃你······」我再也听不下去，划破了老黄牛的皮：「再不说，我就剩了你的皮。」老苦牛仙强地摇头，语气慈祥：「我都是为了你好。」为我好?

所以，他们就偷了我的衣服。如今，我就剩了老黄牛的皮吧。今夜，我不是仙女。而是，剩皮女!老黄牛想逃，被我说着牛绳说了回来，开始剩皮。老黄牛的眼里都是泪水，前腿一折，扑通向我跪了下来。它在求成，不要杀它。

但我还是下手了。它太邪门了。好几次，我都看到它与牛郎偷偷说话。甚至，我的羽衣也是它指点牛郎偷的。我将老黄牛开膛破肚，听说，有些妖物天生奇异，可将万物吞到肚子里，用的时候再吐出来。我怀疑，羽衣被它吞进了肚子里。但我没找到羽衣。反而，发现了一个怪物，人身牛头。

我将牛皮披在牛郎的身上。牛皮陷进了肉里。裸露在外的肌肤长出了一层黄毛。牛郎嘶吼地醒来，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骨头一根根断裂，又一根根地重新接起。他的脑袋卡了角，嘴巴渐渐前凸，略膊变成了前蹄，腿变成了石蹄。嘶吼声，变成了哞哞叫。

牛郎，变成了一头牛。成飞快地将牛拴了起来，干脆利落地给牛鼻5穿了孔。现成的绳子和牛概子，我城着牛郎牛橛5，逼问：「我的羽衣，你放哪了?告诉我，我将你变回去。」牛郎哞哞地叫着，死不承认。

我气笑了。我将老黄牛的尸体拖了过来，当着牛郎的面割肉别骨，将别好的肉扔在锅里煮了，牛郎哞哞地叫着，撕心裂肺地。他眼里是蚀骨的恨意，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了下来。对他的牛，他倒是重情。但现在，他也变成牛，完完全全一个畜生。

我再次问他，成的羽衣。这次，他哞哞地骂我恶毒，诅咒我永远找不到羽衣，诅咒我不得好死，生生世世在人间受苦。以后的事，我不知道。但现在，受苦的是他们。我当着他的面，将老黄牛的骨头，一点点砸碎，然后，抛给了流浪的野狗。杀人，要诛心，

牛郎无能哀叫，眼里流出了血泪。而我念发高兴。只是，不加道他是痛苦失去一个亲人，还是失去了一个妻子?

牛肉，真香呀。成当着牛郎的面晓得津津有味，还好心给他盛了一碗：「牛肉补血，牛血补虚，牛肉汤补脾胃。「通了灵的牛，滋味最为鲜美，吃了可延年益寿，成妖成仙，失君可尝尝。」牛郎只是仇恨地瞪着成。若眼光能杀人，恐怕成早就死了千万次。

我嘻嘻地将碗收了回来，一拍额头，懊恼地说：「哎呀，夫君，都是我不好。「忘了你现在是头牛，不能吃。「同类不食。「可惜了这么好的牛肉。「可惜呀，没将你早点变成牛，不然你们一家之口就齐齐整整了。」

我从一堆牛杂碎中，挑出那个小小的怪物，摔在牛郎脚下。「人和畜生荷且。「你们真恶心!」更恶心的是，他们竟然还要祸害成。一人一牛，在一起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