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脸的憧憬，两眼闪闪发亮。

“好，俺答应你了，那你告诉俺，你认识那个叫十三的读书人吗？”

“十三，读书人，你等等，让俺好好想想哦。”

……

“哦，是他呀，算你小子走运，今天他来了，就在里面喝酒呐，不过，看他那样，不像是个有钱的主，你为他花那么多钱值吗？”

虽然这小子成天吊儿郎当的，也没个正形，还有一身的臭毛病，但他还是挺靠谱的，他说过的话，好像还从来没有食言过呢，自己弟弟打小就喜欢和这小子一起玩，说过他不少好话。

虽然眼瞅着就能得到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但她仍是善良，有些替他心疼银两。

“值。”

少年斩钉截铁道。

“哪个是他，你指给俺看。”

“喏，就是临窗坐着穿青布衫棉袍的那人，跟他对桌的那个大胡子叫吕崧岳，听说他倒是挺有本事的。”

少年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到她手里，软软的。

“谢了，这些一会算是他们那桌的酒资，剩下的都给你，那个金茎花步摇待会就去买给你，俺先进去啦。”

说罢，和大缸一起走了进去。

临窗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陶盆，油汪汪的发亮，不用说，自然是秋冬时节最进补的烀羊头了，炭炉上放着罐罐茶，热气袅袅，两个人看起来此时都有了些醉意，正在那高谈阔论。

“元十三，不是俺老吕喝点酒说醉话，咱哥俩是朋友俺才跟你酒后吐真言的，让你自己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到底还能干点儿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他娘的五谷不分，既不能上阵杀敌，又不能行侠仗义，估计来个小卒都能把你小子给撂倒喽，哎……”

老吕摇晃着斗大的脑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要不怎么说你是武夫呢，当然，你刚才说的这些，也有些道理，不跟你抬杠。”

老吕梗了梗脖子，显得有些得意。

“为将者，不见得非要亲自去上阵杀敌，只要指挥得当，谋定而后动，照样可以以少胜多，以弱御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才是真正的大将风范。”

元十三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问道。

“你说呢，老吕？”

“俺承认，俺老吕笨嘴拙腮的说不过你，但俺还是不服，依俺看，你也不过是在这纸上谈兵，耍耍嘴皮子罢了，真要是到了战场上，你早他娘的吓尿裤子了。”

“恩，或许吧。”

元十三慢悠悠地喝了口三勒酒。

“老吕，你是老卒，也曾上过战场，但你知道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那当然是功夫了，谁骁勇善战，谁能以一敌十，谁就赢了，真正的战场上那是真刀真枪，刀刀见血，可惨了，人就像割庄稼似的，刀锋一到，一片片地倒下，或许刚才还在你身边生龙活虎的兄弟，可能转眼间就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死尸，真到了那个时候，血是冷的，心是硬的，眼是红的……”

老吕动情了，铁血的汉子红了眼睛，他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是啊，战场上是残酷的，杀戮是无情的，生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我知道，战场上不死人那是不可能的，但如何才能尽量少死人呢，这个事你想过没有？”

“少死人？”

老吕摇摇头，显得有些疑惑。

“你有办法？”

“兵书上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如何才能做到知己知彼呢，那就是要事先探清虚实，这又牵扯到两个方面，一个是敌，另一个则是己，这话说起来简单，但要做起来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又何止是千头万绪。”

“俺知道，你说的那是军营里的斥候、暗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