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退出了房间,屋内只剩下古迈一个人。
他看着照片里那个开朗的卓月,跪倒在地,流下了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该遇上我,是我没能力保护你。”
他重复着这几句话,像一个坏掉的复读机,声音开始嘶哑,然后消失。
屋内充斥着沉默地嘶吼和挣扎,古迈这些天的平静似乎在此刻爆发,他感觉自己的模糊的视线前好像出现了她的身影,但他又摇头,不敢相信。
“你该恨我的,你不会想见我的对吗?可是我很想你。”
……
他把那个信封留在了卓月的灵台前,才重新站起身走出了这个阴暗的屋子。
回到车上,毕竟上次古迈在奥兰德庄园门前晕倒的事情才没过多久,看着他和进去时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区别,助理悬着的心才放下。
助理帮着将一沓厚厚的文件送到接待室,然后就离开了。
屋内这次没有别人,只剩下王子和古迈两个人在屋内。
王子看着他憔悴的面容,皱了皱眉,“你真的想好了?”
桌上整理好封存的文件就像一个魔盒,打开它,就会有云雾散在这个房间里,让人分不清方向。
“王子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古迈扯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微笑。
“古迈”。王子有些严肃的叫出了这个名字,“一定要这样吗?我说了,其实你可以保全自己,如果你重新坐上这个位置,你和斯阁家族都会被毁掉的。”
“毁掉?我早就被毁掉了,连大脑和记忆都不是我自己的,我曾经一度无法确认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
王子的脸上多了些惋惜。
古迈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希望王子你要做的事情,可以在过两日再对外公布,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子的表情有些凝滞,但还是点了点头。
古迈站起身,往外走去,连象征礼仪的鞠躬也没有,可王子还是看着他的背影,说了句:“再见。”
然后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口。
古迈回到庄园没有带来任何消息的事情让每一个分支家族的人都惴惴不安,似乎整个沉寂压抑的氛围里,只有古迈一个人显得轻松。
事情都结束了,古迈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是梦的内容他记不住了。
清理收拾了一下自己,他把家主铭章从口袋里的金属链条上解开,放在桌上。
口袋的那个位置被换上了一瓶管状透明的玻璃溶液,被晨光反射的冰冷的白光就像刀刃一样刺在古迈的眼睛。
劳伦看见古迈准备出门,这次只是弯着腰将钥匙递了过去,并没与多嘴问什么,甚至连多余的眼神接触都没有。
古迈知道自己长期以来给他下药的事情,那自然也就想起来这药为了掩盖的背后的东西。
他是一个背叛者,所以就连臣服的资格都应该被剥夺。
古迈从他手上拿了钥匙,语气轻扬地吩咐,“明天早上,让集团的律师来一趟庄园。”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劳伦将腰弯地更低了些。
他轻松的语调和这个庄园最近的基调显得违和,庄园里的所有人,都在战战兢兢地等待王室最后的宣判,他的样子像是胸有成竹,也像是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