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沉默着，表情并没有因为人贩子被杀，就变得如释重负。

“你们回家吧。”朱和玉挥挥手，就打算离开车厢。

“我们不能回去。”一粉衣少女小声道。

朱和玉回头，疑惑地问：“为何？”

“家里收了银子，回去，又要被卖一次。”

“为什么要卖了你们？”

粉衣少女看着朱和玉那一身富贵，苦笑。

“你不会明白的。罢，你们走吧，无论如何，还是多谢搭救。”

倚着车帘听了一耳朵的段千馥不解。

“你们不回家，也可各奔东西，自寻生计嘛，为何如此沉郁？”

这下，朱和玉也苦笑出声。

“师尊，这里是山南。女子独自一人，没法活命啊。您想想，若我们没有功夫傍身，遇上今天这等事，该是什么下场。”

她也曾经以为，逃跑离开，就能有生路，不用像个物件一样，被送给北蛮。

结果，没跑多远，就被山匪劫了去。

“啧，你们本来要往哪儿去？”段千馥掀开车帘。

“笙箫阁。”

笙箫阁？

跟她在山北时常去的花楼，倒是一个名字。

“那是花楼？”

粉衣女子默默点头。

“你们都要去？”

有零星几人犹疑着举手。

“我们，我们想回家……”

段千馥把想回家的几人接出车厢。

“和玉，会驾车吗？”

朱和玉摇头。

“那就自己摸索着。为师送几位姑娘回家，你把这车人送往笙箫阁。”

“师尊，那是花楼呀。”朱和玉不确定地问，“真把她们送那儿？”

她以为她们是在行侠仗义。

结果是要抢别人生意？

“山南的花楼是干嘛的？”

朱和玉小声说：“伺，伺候男人……”

“为何不是男人伺候我们？”

车厢里，一个看着机灵的少女抢答。

“因为，是男人挑拣我们，不是我们挑拣男人呀。”

“跟着我，可不就轮到你们挑拣了？有郎君送上门，还能收银子，这等美差，我要还在山北，可碰不上。”

段千馥表情略猥琐，朝车内少女动了动眉毛。

“和玉，去，领姐妹们白嫖去！”

段千馥一个个把要回家的姑娘们送到，又跟朱和玉接上头，两天已经过去了。

师徒二人碰面的同时，陆朝之师兄弟才找到那两个书生，又按书生的供述，找到书生同伙的尸体。

一帮锦衣卫，对着两个汉子的尸体研究。

“这两人怎么自相残杀起来了？”

“其中定有内情。”

“他们毙命时，公主在场。”陆朝之肯定地说。

众人讶然。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愧是千户大人。”

“千户大人如何得知？”

“师兄怎么知道公主在的？”易庭风也好奇地问。

陆朝之拔出尸体上的匕首，拈起上面挂着的一根丝线。

“这是公主玉佩上的挂穗。”

他神色凝重，看着地上深深的车辙印。

这两人袭击了端宁，然后毙命，很有可能是段千馥把这两人杀了。

杀完人，本应在此的马车却不见了。

她们去哪里了？端宁怎么样了？

“去寻访附近丢了女儿的人家，看看人有没有回去。”

他指挥完弟兄，又招呼易庭风。

“师弟，我们跟着车辙印走，看看人贩子的马车，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