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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真经旧事

中神通王重阳夺得《九阴真经》后,自己不练,也不许自己弟子练。只是把书压在他打坐的蒲团下面的石板之下。当年周伯通问他是什么原因,王重阳却也只是微笑不答。周伯通问得急了,王重阳却叫他自己想去。

周伯通哈哈一笑:“你们猜猜是为什么?”

郭靖道:“他是怕人来偷、来抢?”

杨澈嘴角一抽,谁敢抢当时武功天下第一的全真教教主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吧?

穆念慈思着:“的确应该藏起来。可……为什么不烧了呢?”

周伯通听言一惊,双眼盯住穆念慈,说道:“我师兄当年也这么说,只是他几次要想毁去,却总是下不了手。丫头,你的功夫虽不怎么样,倒是机灵,居然猜得到?”

穆念慈涨红了脸,答道:“我想,王真人的武功已然是天下第一了,他再练得更强,仍也不过是天下第一。所以练不练都无所谓。可我想不通,为什么不烧了?”

郭靖猜测道:“王真人到华山论剑,恐不是为了争《九阴真经》,却是相救普天下的英雄豪杰,教他们免得互相所杀,大家不得好死。”

周伯通抬头向天,出了一会神,半晌不语。三人很是担心,只怕说错了话,得罪了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前辈。

周伯通道:“为什么你们能够这么快想到?我花了十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可惜我师哥已逝世,否则他见到你们三人一定喜欢,那一身盖世武功,必定可以尽数传出了。师哥若是不死,岂不是好?”

一想起师兄,周伯通忽然伏在石上哀哀痛哭起来。三人对他的话不甚明白,只是见他哭得凄凉,也不禁戚然。

还没哭多久,周伯通忽然抬头道:“不对啊!故事还没讲完呢,说完再哭也不迟啊!你们怎么不救不劝劝我?”

三人无奈一笑,又安静听来。王重阳将经书压在石板之下,周伯通曾说:“可不可以给我瞧瞧?”却给王重阳板起脸数说了一顿,从此也就不敢再提了。而武林之中倒也真安静了一阵子。后来王重阳羽化登仙,临死之时却又起了一场风波。

王重阳自知大限已至,于是安排了教中大事之后,命周伯通将《九阴真经》取来,生了炉火,要待将经书焚毁。但抚摸良久,长叹一声,说道:“前辈毕生心血,岂能毁于我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看后人如何善用此功了……只是凡全真教弟子,皆不可练习本功!”言罢,闭目而逝。

当晚停灵观中,不到三更,就出了事儿。原来是那西毒欧阳锋知中神通王重阳死后,特地来夺经。欧阳锋从山脚一路杀到山门,只打得众小辈四下逃窜,各高手无影无踪。幸有那全真七子布下天罡北斗阵,与之周旋。厮斗了三二十招,终是不敌。

丘处机见阵法已乱,连道:“快去请周师叔!”

周伯通便出门迎敌,与之连斗五六十招,越打越是胆寒,终于技逊一筹,肩头上被欧阳锋打上了一掌,跌下树来。

周伯通中了欧阳锋一掌,痛入心肺,半晌动弹不得。但见欧阳锋奔入灵堂,周伯通也顾不得自己已经受伤,舍命追进,只见他抢到王重阳灵前,伸手就去拿供在桌上的那部经书——谁知“喀喇”一声,棺材盖上木屑纷飞,穿了一个大洞。

原来中神通王重阳死前数日,已知西毒欧阳锋在旁躲着,只等他一死,便来抢夺经书,因此以上乘内功闭气装死。

然若示知弟子,假装悲哀,总不大像,那西毒狡猾无比,必定会看出破绽,自将另生毒计,是以众人都不知情。

那时王重阳身随掌起,飞出棺来,迎面一招“一阳指”向那西毒点去。

欧阳锋明明在窗外见王重阳逝世,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忽见他从棺中飞跃而出,只吓得魂不附体。

他本就对王重阳十分忌惮,这时大惊之下不及运功抵御,

王重阳一击而中,“一阳指”正点中他眉心,破了他多年苦练的“蛤蟆功”。

从此欧阳锋逃赴西域,不履中土。

而王重阳下了这一击之后,也真正的闭目而逝,羽化登仙。

王重阳遗言,要周伯通将《九阴真经》的上卷与下卷分置两处,以免万一有甚么错失,也不致同时落入奸人的手中。

周伯通将真经的上卷藏妥之后,身上带了下卷经文,要送到南方雁荡山去收藏,途中却撞上了黄药师其及妻子冯蘅。周伯通与他二人饮酒笑谈,说了师哥王重阳假死复活,破了欧阳锋蛤蟆功的事。

冯蘅听了,自称不懂半点武艺,只是心中好奇,想见见这部害死了无数武林高手的书到底是甚么样子。周伯通自然不肯。可那黄老邪与冯蘅是各种激将法,又称“原来都是骗人”“想来金属早就被欧阳锋抢去了”的话,又是以软猬甲利诱,又是“弹石子”戏耍。

周伯通与黄药师赛弹石子,当下说好,每人九粒石弹,共是十八个小洞,谁的九粒石弹先打进洞就是谁胜。

黄药师暗器功夫当世独步,“弹指神通”天下有名。他只道取准的本事远胜过周伯通,玩起石弹来必能占上风。

哪知道这种小孩儿的玩意与暗器虽然大同,却有小异,中间另有窍门——周伯通挖的小洞很特别,石弹子打了进去会再跳出来,打弹时不但劲力必须用得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而且劲力的结尾尚须一收,把反弹的力道消了,石弹才能留在洞内。

一说到“弹石子”这段,杨澈忽地兴起,在地上拾起一块石子,轻弹出去,只见一只蜜蜂被压在地上,还没有死——只是翅膀被压住了。

周伯通看了杨澈这一手,眼睛一亮,笑道:“嘿,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什么时候教教我?”

杨澈道:“哥哥,先把故事说完。”

周伯通道:“也好!”

黄药师连打三颗石弹,都是不错厘毫的进了洞,但一进去却又跳了出来。待得他悟到其中道理。周伯通已有五颗弹子进了洞。

然黄药师暗器的功夫也厉害,眼见要胜不得,忽然手指上暗运潜力,三颗弹子出去,把周伯通余下的三颗弹子打得粉碎,自己的弹子却是完好无缺,都进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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