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又看向穆念慈,忆起她十三岁时,曾与父亲穆易救过丐帮两名乞丐之事,深深叹息一声。如今其父母已逝,只留这小姑娘孤零一人,着实可怜。
穆念慈拜道:“七公。”
洪七公摆摆手,让她起身,又道:“小丫头,老叫化向来不喜这些繁文缛节。”而后看向杨澈,轻轻敲了下他的头,道:“你小子要好生待她,若有半分差池,老叫化定拿你是问!”
杨澈与穆念慈双双羞红了脸。穆念慈看向杨澈,只见他微微低头,耳根通红。又听他鼻中“嗯”了一声,不禁轻声浅笑。
且按下杨澈与穆念慈的羞涩不提。单说黄蓉,见洪七公已收郭靖为徒,眼珠一转,佯作生气道:“七公,您偏心!”
洪七公刚在神台上坐下,捶了捶腿,便听到黄蓉这话。当下“啊哟”一声,道:“我又偏心了!”
黄蓉道:“您收靖哥哥为徒,还将降龙十八掌传授于他,蓉儿为您做了这许多美味,您却对我不管不顾,就是偏心。”说罢,努了努嘴,娇哼一声。
洪七公摇头笑道:“你这鬼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
黄蓉道:“好事成双,让穆姊姊、伯清、程小姐还有我,咱们五个,您都收入门下如何?”
洪七公捋了捋胡须,佯作深思熟虑,道:“不行!我收一个徒儿已大大破例,岂能再收?不成!”而后先指向杨澈,笑道:“先说这一个,他的功夫虽略逊于我,但所知所学比我还多!且比老叫化年轻,哪需我做他师父?”最后指向黄蓉,道:“再说你,黄老邪那般厉害,你还拜我为师作甚?”
一听洪七公这般说,杨澈倒无甚想法。若论武功,他可从《忠义凌霄功》中选几招教给穆念慈便是。
然他学东西虽快,教导之能却着实有限。他虽曾教过穆念慈水泊巾帼拳,却非因他教导有方,实乃水泊巾帼拳本就不难学,仅有九种招式,且易懂简单。
若真想让穆念慈在武学上有所进益,还需寻一位高深的师父才行。杨澈遂又看向洪七公,道:“七公,要不您收下阿慈吧?”
洪七公摇头道:“不成不成,收徒万万不可,但指点你们几路拳脚,倒也无妨。”言罢,又当场教导了程瑶迦、黄蓉、穆念慈三人“破玉拳”和“飞絮掌”两门功夫。
洪七公人称北丐,为天下五绝之一,他教人武功是三天顶三十年的。如今因还有别的事,便只教了两个时辰——虽只两个时辰,然也顶得上五六年的了。又有名师,再有是三个女子皆天资聪颖,很快便学会了。
杨澈请教,七公却不教了,却是笑道:“伯清啊,你武功花样甚多,哪里需要我教?只是我也倚老卖老说一句,博采众家固然甚妙,但也不免驳而不纯。你最擅长的是哪一个功夫?”
杨澈听得张口结舌。他所学功夫皆源自梁山。然而梁山只是山寨,并非门派。寨中好汉,皆来自不同门派,功夫虽集于《忠义凌霄功》里,却算不得秘籍,顶多是功夫总录罢了。算下来,他学的实在太多,除飞石功夫外,没有几个精通的。学会了拳脚刀枪后,飞石功夫又少用了——还真有些喜新厌旧了。
杨澈心念:“暗器自是不可弃的,剩余的实在难以抉择。”内功自是练天闲正法,外门功夫如生生不息掌、伏魔拳法、徐宁枪法、秦明棒法、腾云驾雾、时迁轻功、燕青拳、玉环步鸳鸯腿……还有其他功夫,全都是很精妙的,若置之不理,岂不可惜?
众人见他低头沉思,便不打扰了。
黄蓉试了功夫,笑道:“我给您老人家做几个菜提提精神。”
洪七公摇头笑道:“现在我没空吃。”向黎生等一指道:“咱们丐帮里有许多要事要商议呢。”
黎生先向洪七公、郭靖二人道贺——他们也知道七公素来不收徒弟,帮中的乞丐们也难得逢他高兴指点一招两式。今郭靖拜入七公门下,也说明丐帮帮主有了传承,心中好不欢喜。而后又向杨澈等人恭贺——七公乃天下五绝之一,得他指点一招半式,胜过自学十年;今七公指点了几人,便恭贺他们武学更上一层楼。
黎生道:“咱们明晚想摆个席,替帮主贺喜收了位好弟子。”
洪七公笑道:“只怕他们嫌脏,不吃咱们叫化子的东西。”
郭靖忙道:“我们明儿准到。黎大哥是前辈侠义,小弟正想多亲近亲近。”
杨澈也道:“哪里的话?没有七公就没有今日的我。我总想和您好好亲近呢!”
其余人也点头称是。
洪七公道:“好啦!明日再说吧!”又上去揉了揉水泊兄,笑道:“老叫化为你,连獐肉都戒掉喽!走啦走啦!”
水泊兄点点头,“呦呦”叫了几声。年轻人们向洪七公深深拜一拜,七公便领着丐帮众人,送那些女子回去了。
五位年轻人见丐帮众人已去,便正要回时,水泊兄耳朵的忽地一动,走入人家存放棺材的地方一个一个嗅着。走到第十个,它将棺材板用前蹄一掀,一个女子暴露在月光之下。便立即“呦呦”急叫了起来。众人连忙上去查看,细看之后,杨澈惊道:“是她!”
水泊兄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