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澈指了指自己,道:“我是江南七怪的结拜兄弟,我也是长辈。”
穆念慈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看着杨澈,轻声道:“既也是长辈,那您有何看法?”
杨澈道:“不知。”又道:“让他们说,我们出去吃饭。”
三个人出得门,只见一个白衫女子牵着一匹汗血宝马在外静静等候着,这人便是黄蓉了。郭靖见了黄蓉,叫声:“蓉儿!”
黄蓉看了看郭靖身边的杨澈和穆念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郭靖忙向黄蓉介绍道:“蓉儿,这是我的杨小师叔,这位是穆世姐。”
黄蓉微微点头,眼睛咕噜一转,微笑道:“你们就是刚才那帮道士和六个怪模怪样的人要争论的人啊?”
杨澈道:“你们聊,我走。”
杨澈转身欲走,穆念慈却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轻声道:“伯清,别走。”杨澈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黄蓉道:“瞧瞧,我们四个中,已有鸳鸯了,刚才那帮人还乱凑什么呀?我觉得杨哥哥与穆姐姐甚是般配呢。”
杨澈听得不悦,只觉无礼,微微皱眉,沉声道:“黄姑娘莫要乱说。”
穆念慈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连忙松开了拉住杨澈衣袖的手,轻声道:“黄姑娘,不可胡言。”
郭靖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有些不知所措。黄蓉却不以为然,嘻嘻一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们明明就很登对呀。”
杨澈道:“无聊!”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穆念慈见杨澈动了怒,追了上去。黄蓉不解,郭靖长叹一声,原来杨澈昨夜一直在梦里哭着叫“抱歉”,想来是心病压着;黄蓉却听明白了……杨澈觉得自己不配穆念慈,至于原因,她现在并不知道。
且说杨澈与穆念慈走了一段路,杨澈忽地转身,飞出一块石子,擦着穆念慈的发丝而过。穆念慈不解,杨澈又是一块石子飞出,打在穆念慈肩上,只是这石子虚软无力,穆念慈半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杨澈道:“感觉出来了吗?”
穆念慈道:“感觉什么?”
杨澈微微垂下眼眸,神色间闪过一抹黯然,道:“中我石者,非死即伤。你还没有感觉出来吗?我废了……废了!”
穆念慈微微一怔,摇着头道:“不,就算你没了武功,也不是废人。”
杨澈道:“够了!我没了武功,我还怎么为你报仇?别忘了……你爹娘是我……我害死的!若不是我非要寻找什么祖宗之物,他们不会死,不会!”说着杨澈又哭起来,道:“要不你杀了我吧,也算报仇了。”
穆念慈看着杨澈那疯癫地样子,心里难受不已。
看官须知,这杨澈只因祖父是为了救自己而死,从此以后心里就埋下一枚种子——救人就应当拼尽全力,说到做到才是好汉。杨澈说过,拼却性命也要保得杨铁心和穆念慈周全,然杨铁心身死,自己武功尽废,便将所有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穆念慈望着杨澈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酸楚阵阵翻涌。她缓缓上前,伸手轻轻握住杨澈的手臂,柔声道:“伯清,你莫要如此自责。这一切并非你的过错!”
杨澈却猛地甩开她的手,双目通红,嘶声道:“不,就是我的错。我若有足够的本事,他们又怎会遭此劫难?我算什么好汉?”又看向穆念慈,想起杨铁心临终前的话,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穆念慈,道:“我是个废人,害你丢了双亲的人……你还是不要我了吧!”
穆念慈当即滚下泪来,苦笑一声:“好一个梁山之后!竟是如此……无能之辈!好,你说的对,我不要你了!你……你也不要我了!全都不要了!”
穆念慈言罢,转身便跑,泪水如断线之珠般洒落。
只说穆念慈回到住处时,全真三道长及江南六怪都笑呵呵的。见穆念慈回来,丘处机当场便道:“孩子,我们商量好了,这是还得你来做主才是。你对哪个有意?我们九人便为你保亲。咦?”众人见穆念慈眼角尚有泪痕,顿觉奇怪。韩小莹上前安抚,问:“怎么了?和谁吵架了?”
穆念慈摇了摇头,道声:“无事。”便轻轻推开韩小莹,回到灵堂默默跪着。
全金发见了,道:“得!又得重新商量。是哪个把她惹哭了?”
柯镇恶道:“待他们回来再说吧!哼,别说是徒弟,那义弟我也要训一训!”
且说那郭靖最先回来,众长辈将他拦住,问道:“靖儿,怎的就你一个?伯清呢?”
郭靖挠了挠头,疑惑不解:“小师叔不是和穆世姐一起回来的么?”
丘处机和柯镇恶“哼”了一声,都道:“不消说了!定是他惹哭的慈儿!他好歹也是个长辈了,怎么这么不晓理?”
朱聪摇一摇头,道:“等他回来再说吧!反正水泊兄还在这,他总不可能连水泊兄也不要了吧?”
杨澈两个日夜未归,众人都寻了个遍,并没有找到。水泊兄“呦呦”长鸣,只得代主同穆念慈守灵了。别人猜不出,水泊兄却最通杨澈的心思——他便是想让自己来保护穆念慈的。它同穆念慈将杨铁心与包惜弱火化了,骨灰装好,直直地回牛家村了。
至于郭靖,他早被黄蓉拐骗走了——郭靖表明了自己并不想娶穆念慈,江南七怪本想让他回蒙古国完婚。然他又说不愿娶华筝公主。众人皆是不解,都问他是否是有意中人了。郭靖连连点头,红着脸说是黄蓉——然黄蓉何许人也?她是梅超风的师妹!江南七怪与梅超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们怎么允许郭靖黄蓉凑成一对?哪曾想黄蓉一直在外头听,听得此时,便跳将出来,把郭靖给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