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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贫富荣辱

书接上文。但见那侯通海与梁子翁已然截住马钰,欧阳克与沙通天亦是左右齐至,欲要捉拿杨澈等人。长春真人丘处机此刻劲敌当前,却毫无惧色,跃步一剑云扫而出,硬生生将欧阳克与沙通天拦住。只见丘处机掌影飘飘,剑光闪闪,出招愈发迅疾。

杨澈见马钰神色有异,知其中毒,心中担忧不已,恐其有失。遂蹑手蹑脚穿过人群,悄然自一马军士卒的尸体旁拾起一杆花枪。先是舞花过背,接着吐出一个“秦琼背剑”式,轻轻摇动枪头,运起丘处机传的那丝疗伤内力,施展出“青龙探爪”式,猛地上前一拔,恰好拦下欲使叉偷袭的侯通海。而后又是一招上步扎枪与“海底翻涛”,与侯通海斗在一处。

看官或许要问,前文不是言及杨澈全然不会兵刃么?原来在第二十九回中,完颜洪烈拿来收买杨澈的那一本薄书,乃是《兵刃卷》中的金枪手徐宁之钩镰枪法及金枪法。那钩镰枪法着实难学,然金枪法却较为简单。杨澈本就是武学奇才,仅一夜之功,便粗通了金枪法。

侯通海见状,惊道:“徐宁枪法?”原来这三头蛟侯通海的先祖曾为明教方腊反贼属下,尝吃过徐宁枪法的苦头。再者,徐宁枪法有几个小招式早已流至民间,故而侯通海识得。

杨澈冷哼一声:“你倒是识货!”言罢,连续下劈枪,欲要劈废侯通海双腿。侯通海连忙以钢叉左劈右挡,尽数拦下。他只觉杨澈气力不足,心中思忖:“原来这厮没了力气,全是虚张声势!”随即便正蹬一踹,踹开枪杆,举起钢叉,如翻江倒海一般劈来。杨澈见其来势凶猛,一招云扫枪,缠住钢叉。

穆念慈见杨澈力气不足,亦夺得一杆枪来。舞花过背之后,顺势一击马步弹扎,直扎侯通海。侯通海翻身一跃,抽出钢叉,抵住穆念慈的枪。杨澈趁机弓步拨枪,一招“醉酒挑灯”直取侯通海腰间。

侯通海急忙闪避,以一敌二。穆念慈使杨家枪法,杨澈使徐家枪法。虽武功不及侯通海,且杨澈气力几近耗尽,然二人默契配合,一时间竟让这侯通海难以招架。

穆念慈“拨草寻蛇”攻下路,杨澈便“太公钓鱼”杀上路;穆念慈“苍龙探爪”打左侧,杨澈就“乌云盖雪”取右侧。

且说马钰那边,剑似风飘玉屑,上步撩斩,抵住梁子翁与彭连虎的合击。接着又是转身云扫剑,直抹梁子翁脖子。梁子翁所用兵刃乃是一把掘人参的药锄,横挖竖掘、忽扫忽打,招数幻变多端。他见马钰一剑抹来,一锄正面“当”的一声抵住。那彭连虎见梁子翁缠住马钰,俯下身来,以判官笔舞出一道寒光,一招“怪蟒翻身”取向马钰胸间。

数十招过后,马钰呼吸渐促,右掌肿胀,麻痒难当,毒质渐渐上行。他虽知针上有毒,却未料到毒性竟如此厉害。深知越是使劲,血行得便越快,毒气也会更快攻心。当即盘膝坐地,左手使剑护身,以内力阻住毒素上行。

丘处机见师兄坐在地下,头上一缕缕热气袅袅而上,犹如蒸笼一般,心中大惊。待要杀伤敌人,前去救援,却被两个敌手缠住,哪能缓招救人?沙通天武功本就非凡,那欧阳克更是内外双修,出招阴狠怪异,武功尤在沙通天之上。又觑其武学家数,宛然便是全真教向来最忌惮的“西毒”一路功夫,更是骇异。

杨铁心自知武功与这些人相差甚远,但见马丘二人势危,当即挺起花枪,往欧阳克背心刺去。丘处机叫道:“杨兄别上,不可枉送了性命!”语声甫毕,欧阳克已起左脚踢断花枪,正要一脚踹杀杨铁心之时,只见杨澈全力刺杀侯通海,而后弃了枪,扑开杨铁心,自己却挨了一脚。

此时杨澈伤口破裂,内力尽散,经脉全废。

众人皆惊呼一声:“伯清!”穆念慈先刺中已被杨澈伤了的侯通海,弃了枪,上前与杨铁心夺回杨澈,退至丘处机身后。穆念慈花容失色,道:“伯清!伯清!”

杨澈少气无力地道:“别摇,好痛。”

杨铁心自责不已,道:“是我害了你,是我……”

杨澈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我自己……咳,若非我一心想拿回祖宗之物,哪里会落得如此下场?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正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数骑飞驰而至。当先两人正是完颜洪烈与完颜康父子。

完颜洪烈遥见包惜弱坐在地下,心中大喜,抢上前去。突然银蛇吐信,一条枪迎面刺来。完颜洪烈侧身避开,见使枪的是个红衣少女,眼角尚有泪痕。完颜洪烈心中恨起,手一招,手下亲兵纷纷拥上,合战穆念慈。穆念慈本因杨澈重伤而大怒,正寻不到出气处,今见金兵杀来,便将那“杨家枪法”尽数使出。甚么“苍龙探爪”“拨云见日”“铺天盖地”“横扫千军”“哪吒闹海”一一使出,连连刺翻几员金兵。

那边完颜康见了师父,暗暗吃惊,高声叫道:“是自家人,各位别动手!”

连唤数声,彭连虎等方才跃开。众亲兵和穆念慈也各住手,各自退回本阵。

完颜康上前向丘处机行礼,说道:“师父,弟子给您引见,这几位都是家父礼聘来的武林前辈。”

丘处机点点头,先去察看师兄,只见他右掌全黑,忙持起他袍袖,只见黑气已通到了上臂中部,不由大惊:“怎地剧毒如此?”转头向彭连虎道:“拿解药来!”

彭连虎心下踌躇:“眼见此人就要丧命,可出一大敌。但恶了小王爷可也不妥……却救他不救?”

马钰见外敌一去,内力专注于抗毒,毒质被阻于臂弯不再上行,黑气反有渐向下退之势。

完颜康又奔向母亲,道:“娘,可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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