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礼的姿容在昇国是数一数二的,那时,他还是定远侯,便引得京中无数世家小姐们心神向往。
侯府遗孤,战功赫赫身份显贵,少年将军,身姿强健意气风发,他剑眉星目乌发飞扬,血战而归,踏马回京。
有多少人只遥遥一望,便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但都被他冷若冰山的言语所击退,他拒了万千娇俏女郎。
这世上,唯有栾华,能乱他心神。
徐砚礼躺在偏殿中,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有些忍不住了,阔步迈出呢喃了句,“只看她一眼就好。”
窗棂之外,夜色幽深。
她的寝殿里,仍残存着一丝淡香,几盏铜制烛台上,蜡烛轻曳,殿内的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纱幔之后沈姜黎睡得香甜,她平缓的呼吸着。
寂静至极,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她在睡梦中仍是蹙着眉的,徐砚礼靠近,有些不受抑制地躺在了她的身旁。
“在思虑些什么呢?”他想。
徐砚礼终是忍不住地将她揽入怀中,让她轻轻枕靠在了自己的臂弯处。
她的气息温柔而细腻,不经意间落洒在胸膛,刀落到身上都没有这么难挨,这感觉十分微妙。
他忍耐着。
温软的身躯轻轻挪动,她的手搭在了徐砚礼的腰边,他心头难以言喻的微妙颤动着,他缓缓靠近,轻润的吻落在了沈姜黎的眉宇。
昏暗中,他望着她,无比深情。
世上仿佛就剩下了彼此二人,烛火熄灭、虫鸣声止,她的眉目舒展,她的掌心温暖。
“栾华,你好像变了。”他忽然开口,自顾自话。
“你不愿与我欢好,也不愿让我吻你。”
“我脱下衣衫,寻你共浴讨你心欢,你不再欢喜了反而满眼恐惧。”
沉默片刻,徐砚礼偏过了头,无人能看见他匿于暗色的泪水,“对了,你望着我时,也不再笑了。”
“是我做错了吗?”
他问道。
应答他的终是沉寂。
“还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淡了。”徐砚礼说出这句话时,是不忍的,他自然不愿意承认更不愿意相信。
可世上并没有长青的树,自然,也不会有长久以往的感情,即便他期盼着、期待着能与她永生相伴,唯有彼此,可她似乎变了……
徐砚礼不敢往后想了。
他的妒意极深,他不想她的爱给予他人,他更不想她的手抚上别人的脸庞,可若有一日他再也无法让她感到快乐。
她真的厌倦了自己,她想广纳后宫,也并非不可。
只要她心里还有自己,这就够了。